“疤!耳朵后面!……三……三叔?!您……您真是我三叔孟广禄?!您没死?!!”
周向阳那石破天惊的呼喊,如同炸雷般在狭小的修车铺里迴荡!炉火的噼啪声瞬间被冻结,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
孟瘸子——孟广福,猛地抬起头!那张饱经风霜、如同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般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茫然,以及一种被猝不及防撕裂旧伤疤的剧烈痛楚!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著周向阳,瞳孔深处是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那只布满老茧、沾满油污的手下意识地捂向自己的左耳后,仿佛想遮住那块隱秘的、承载著不堪回首往事的疤痕。
“你……你胡唚什么?!”孟广福的声音乾涩沙哑,带著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是什么孟广禄!我哥……我哥他早死了!”他猛地別过脸去,佝僂的脊背绷得僵硬,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拒绝著外界的窥探。
周向阳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孟广福的反应,印证了系统信息的准確性!那瞬间的惊惶和被触及痛处的愤怒,绝非偽装!他立刻换上一种混合著狂喜、激动和巨大“误会”的复杂表情,声音带著哽咽和“失而復得”的颤抖:
“三叔!您別不认我啊!我是向阳!周向阳!这是我……我媳妇小艺!孟家村的!我娘……我娘是孟家村的孟桂!您……您亲堂妹啊!您忘了?!您耳朵后面那块疤……小时候爬树掏鸟窝让马蜂蜇的!后来化脓留的疤!我娘常念叨!说三叔您打小就皮实!”周向阳语速飞快,根据系统信息迅速编造著看似合理的“亲戚关係”和疤痕来歷(马蜂蜇的,总比烫伤好编),眼神“真诚”得能滴出水来,“我娘说您后来进了城,在麵粉厂乾锅炉……前几年听说……听说您没了……我们娘俩哭了好几天!没想到……没想到您还活著!还在这儿!老天开眼啊!”
这一连串的“信息轰炸”,特別是提到“孟家村”、“堂妹孟桂”、“马蜂蜇的疤”这些半真半假、却又带著强烈生活气息的细节,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孟广福本就混乱的心防上!他哥孟广禄確实在麵粉厂乾锅炉,耳朵后面的疤也確实是幼年烫伤(周向阳故意说成马蜂蜇的,赌孟广福此刻心神激盪不会细究),孟家村……似乎也隱约听过?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混乱和难以置信!难道……难道眼前这年轻人……真是他那个几乎断了联繫的远房堂妹的儿子?
孟子艺此刻也福至心灵,猛地扑到孟广福腿边,抬起小脸,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落,声音淒切而充满孺慕之情:
“三叔!真是您啊!呜呜呜……我婆婆……我婆婆天天念叨您!说您最疼她这个妹妹了!她……她现在病得快不行了!就……就想见您最后一面啊!呜呜呜……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儿……您……您可不能不要我们啊……”她哭得情真意切,那副“孤儿寡母”、“千里寻亲”的悲情戏码,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极具感染力!
孟广福看著扑在腿边哭得肝肠寸断的“侄媳妇”,再看看眼前一脸“悲喜交加”、“寻亲心切”的周向阳,听著他们口中那遥远模糊、却又仿佛能勾连起一丝血脉亲情的“孟家村”和“堂妹孟桂”……他那颗被生活磨礪得冰冷坚硬的心,在咸鱼粥的余温和这汹涌澎湃的“亲情”衝击下,终於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巨大的混乱、一丝久违的暖意、以及对“亲人”的本能渴望交织在一起,衝垮了他最后的防备!
他颤抖著伸出手,想扶起孟子艺,却又停在半空,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涌上了水光,嘴唇哆嗦著,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子:
“桂……桂?她……她还好吗?……病……病了?” 他下意识地默认了“堂妹孟桂”这个身份,也等於默认了周向阳和孟子艺“亲戚”的身份!
成了!
周向阳心中巨石轰然落地!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席捲全身!他强忍著激动,用力点头,声音带著沉痛:“我娘……她……很不好!就吊著一口气……想见您!三叔!跟我们回去吧!见见我娘!”
孟广福(现在,他是“孟广禄”了!)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抽乾了力气,颓然地坐回那张破旧的小马扎上,双手捂住了脸。棚子里只剩下孟子艺压抑的啜泣声和炉火噼啪的声响。良久,他才缓缓放下手,脸上是认命般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归属感?他抬起头,看著周向阳和孟子艺,眼神复杂,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仿佛卸下千斤重担的嘆息:
“唉……罢了……罢了……这修车铺……这破地方……你们……你们就先住下吧……阁楼……收拾收拾……能睡人……” 他没有答应立刻回去看“妹妹”,但收留,就是最大的认可!身份掩护,初步达成!
“谢谢三叔!谢谢三叔!”周向阳和孟子艺立刻“感激涕零”,连声道谢。周向阳更是麻利地行动起来:“孟姐,快!收拾阁楼!我去打点水,再给三叔弄点吃的!”
阁楼又矮又小,堆满了破轮胎、烂铁皮和厚厚的灰尘。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理出一小块能铺开破铺盖的地方。孟子艺累得小脸通红,却干劲十足,因为有了“家”的感觉。周向阳则用破盆接了冷水,又仔细检查了孟瘸子……不,“孟三叔”那点可怜的家当——一小袋发黑的棒子麵,几块硬得像石头的窝头,盐罐子也快见底了。最关键的燃料——煤球,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三块!最多够烧一天!
“三叔,煤……快没了?”周向阳试探著问。
孟广福(孟三叔)闷头抽著旱菸袋,烟雾繚绕中,他皱著眉,闷声道:“嗯。裕华街的煤,都让西头『陈胖子』的煤店包了。贵,还掺煤矸石,不顶烧。”语气里带著无奈和一丝愤怒。
周向阳记下了这个名字。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温饱和燃料问题。他看了看那点棒子麵和仅剩的几块红薯(角落里翻出来的,冻得硬邦邦),又摸了摸怀里那瓶快见底的“冷凝露”。必须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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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向阳就拉著孟子艺出门“觅食”。裕华街很穷,但穷也有穷的活法。他们学著本地人的样子,在垃圾堆、废弃工地仔细搜寻。运气不错,捡到了几块还算完整的破木板,一小把乾枯的野菜,更重要的是——在一个废弃的锅炉房墙角,发现了一小堆被遗忘的、沾满灰尘但还能用的……煤渣!
煤渣!虽然火力不如煤球,但胜在免费!周向阳如获至宝,脱下破袄兜了满满一包!孟子艺也捡了几块还算完整的砖头,打算回去垫炉子。
两人带著“战利品”,兴冲冲地往回走。刚拐进裕华街,就看见“孟三叔”的修车铺前围了几个人。一个穿著油腻黑袄、满脸横肉、挺著硕大啤酒肚的矮胖男人,正叉著腰,唾沫横飞地对著沉默的孟广福嚷嚷:
“孟瘸子!跟你说了八百遍了!这条街的煤,只能买我陈胖子的!你倒好,还敢让人去捡煤渣?怎么著?瞧不起我陈胖子的煤?!还是想断我財路?!” 他身后跟著两个同样横眉立目的跟班,气势汹汹。
陈胖子!垄断煤霸!
孟广福低著头,佝僂著背,一言不发,只是死死攥著拳头,指节发白。周围几个街坊敢怒不敢言。
“叮!检测到『恶意资源垄断』事件(目標:陈胖子)。触发任务:【打破垄断】!任务要求:1. 在裕华街范围內,建立一条不受陈胖子控制的燃料获取渠道(需稳定)。2. 需包含创新元素(如利用废弃燃料、改良燃烧效率等)。3. 任务完成前不可引发大规模暴力衝突。任务奖励:功德值+15!解锁新技能:【初级燃料优化】!失败惩罚:宿主燃料获取渠道永久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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