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消耗10点功德值!兑换【城市导航(初级)】!目標:省总工会!导航开始!”
一股清晰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眼前灰濛濛的城市街道仿佛被点亮,一条由意念勾勒的、最便捷的路线图清晰地出现在“视野”中!最近的路线:穿过前方小巷,左转,直行八百米,右转……
周向阳如同离弦之箭,按照脑海中的路线疯狂奔跑!他爆发出最后的潜能,速度远超平时!汗水混合著污泥,在他脸上冲刷出道道沟壑!肺部火辣辣地疼!但他不敢停!不敢慢!
左转!直行!右转!
一栋庄严肃穆、掛著巨大国徽和“xx省总工会”牌匾的苏式大楼,赫然出现在街道尽头!
找到了!
狂喜瞬间衝垮了疲惫!周向阳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向那扇厚重的、透著权力威严的玻璃大门!
然而,就在他距离大门还有十几步远时!
四五个穿著蓝色制服、戴著红袖箍的工会保卫科干事,如同早有预料般,猛地从大门两侧闪出!为首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硬的中年人,厉声断喝:
“站住!干什么的?!总工会重地!閒杂人等不得靠近!”
冰冷的喝问如同冰水浇头!周向阳的脚步猛地剎住!他急促地喘息著,看著那几张写满警惕和官威的脸,再看看身后远处隱约传来的追兵呼喝声,一股巨大的急迫和绝望几乎將他吞噬!
“我……我要申诉!找郑为民主席!工人冤案!人命关天!”周向阳嘶声吼道,声音因奔跑和急切而劈叉!
“郑主席是你想见就见的?滚开!”冷脸干事不耐烦地挥手,像驱赶苍蝇,“有冤屈去街道!去信访办!跑这来撒什么野!再不走,抓你送公安局!”
“我有证据!铁证!”周向阳猛地从怀里掏出那个油布包裹的小笔记本,高高举起!如同举著一面染血的战旗!“麵粉厂!刘建国!偽造文书!剋扣抚恤金!致人伤残!十几年冤屈!天理不容!”他吼出老皮匠笔记里的关键信息,字字泣血!
“刘建国?”冷脸干事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微一皱,隨即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和更深的不耐,“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抓起来!”他一挥手,身后几个干事立刻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
看著扑上来的干事,听著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呼喝,再看看眼前这扇紧闭的权力大门,一股巨大的悲愤和不甘如同火山般在周向阳胸中爆发!所有的隱忍、所有的跋涉、所有的牺牲……难道就要断送在这最后一步?!
不!绝不!
周向阳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炭火,猛地扫过总工会大门旁边!那里,赫然立著一面蒙著厚厚灰尘、漆皮剥落、但鼓槌犹在的——鸣冤鼓!
鼓!
老皮匠说过!击鼓鸣冤!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是最后的机会!
在几个干事的手即將抓住他胳膊的瞬间!
周向阳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爆发出全身最后的力量!他猛地撞开一个干事!身体如同炮弹般扑向那面蒙尘的鸣冤鼓!双手死死抓住那对沉重的鼓槌!
“咚——!!!”
一声沉闷、嘶哑、却如同平地惊雷般的鼓响,骤然撕裂了省总工会门前肃穆而冰冷的空气!鼓声並不洪亮,甚至有些破败,但那其中蕴含的悲愤、绝望和不屈的吶喊,却如同无形的衝击波,狠狠撞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咚!咚!咚!!!”
周向阳用尽生命的力量,抡起鼓槌,不管不顾地、疯狂地敲击著那面蒙尘的鼓!每一声鼓响,都如同重锤砸在他自己疲惫欲死的心臟上!每一声鼓响,都伴隨著他嘶哑的、泣血般的吶喊:
“青天大老爷!申冤啊——!!!”
“工人孟广福!血泪控诉!刘建国!草菅人命——!!!”
“省总工会!为工人做主啊——!!!”
鼓声!吶喊声!在省总工会威严的门楼前轰然炸开!瞬间吸引了街道上所有行人的目光!惊愕!好奇!议论纷纷!
几个扑上来的保卫科干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不要命般的举动惊呆了,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厚重的大门內,似乎也被这不合时宜的鼓声惊动,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低声的询问。
就在这死寂与喧囂交织、希望与绝望碰撞的瞬间!
一辆黑色的、擦得鋥亮的“伏尔加”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总工会大门前,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
一只穿著黑色鋥亮皮鞋的脚,沉稳地踏在省总工会门前的岗岩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