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怎么说的。”旁人好奇起来。
“周总说,烧陶救不了中国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鲁迅那句学医救不了中国人的话,在场的自然都知道,此刻听见周三江的这句仿句,让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个黑暗而痛苦的年代,一路走来,有多难,有多苦,有多少人没有走到今天。
“周总开始了。”沉默半晌,最开始说话的人指了下,於是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了周三江的身上。
周三江坐在炉边,一手握著铜胎,另一手持钳微调胎体弧度。他的手稳,气息匀,眼神中带著一种极少外露的专注。
不仅是围观的军官,就在周三江身边的这群年轻人更是瞪大了双眼,虽然每个人依旧站的笔直,但下意识的向著周三江的方向倾斜著,所有人的眼光都死死盯著周三江的动作。
周三江深吸一口气,左手压稳铜片,右手握起小锤,轻轻敲击。
“第一步是制胎。”周三江一边做,一边讲。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不紧不慢地。
“每一张铜片,按图纸敲打成型,初步压弯。接缝用锡焊焊牢,打磨平整,无焊渣、无夹缝、无气孔。”
铜锤落下,“咚”的一声脆响。
只见那块普通的铜片,在他掌下迅速弯折起伏,隨著节奏明快的敲击,很快敲成了一个標准的瓶口轮廓。
他动作极快,切线精准,接缝缝隙细得连一根髮丝也插不进去。
“制胎时间,正常要耗三到七天。”周三江停下锤,回头扫了一圈眾人。
眾人齐齐站直,目光炽热,无一人敢退缩。
周三江將瓶口胎体放到炉边,用特製的软锡小心焊接固定,火苗舔舐铜面,焊剂流转如水,冷却后银亮如新,无一丝起泡。
铜胎打磨成型,他只用了不到半小时。
一块普通的薄铜,在他手下,仿佛活了一般,变成了一只生动圆润的瓶身雏形。
“制胎这一步到现在就算完成了。”周三江嘆了口气“把本应该需要几天反覆打磨修整的制胎过程,缩减到片刻,除了我的技术足够好,没有犯任何的错误,並且抓住了所有的关键外,最重要的是我牺牲了这件瓶子的质量。”周三江举著瓶身。
“景泰蓝如果好好保存的话,是可以经久不损的。但是因为我急功近利,所以它只有3-5年的保质期,为什么这么做,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要知道这一批做得是貌似精美的残次品就可以了,下一批,乃至於以后你们都要用正常的工艺標准去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