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结案!(求订阅)
“什么?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程处默闻言,不由满是意外的看向刘树义:“可是你刚刚不还说,你在听到柳元明被杀的消息时,很自责吗?”
杜构等人也都不解的看向刘树义。
柳元明更是阴沉沉的盯著他。
而刘树义,只是平静道:“这是两件事。”
“两件事?”程处默一愜。
刘树义道:“在吴宅时,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凶手要用那两种药毒杀吴起,他要如何动手,才能不被吴起发现?”
“这”程处默还真没想过这件事。
刘树义道:“我们已经知晓,吴起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跡,说明他是自愿喝下那两种药的,可他又不是自尽,这就说明凶手一定是趁著吴起不注意,將另一种药混进了吴起的药碗里,让吴起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的两种药。”
“这就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吴起一定背对著凶手去做了什么事,让凶手得以有机会偷偷下药,而在吴起的臥房里,能让吴起放心將后背交给的人,一定是他十分熟悉之人。
”
眾人仔细思量,旋即皆认同的点著头。
杜构忽然想起一件事,道:“我们到达吴宅时,吴府的老管家第一时间就向柳元明哭诉,求柳元明为他的主人报仇,这应该能说明,柳元明与吴起十分熟络,並且应多次来过吴宅,否则老管家不会一眼就认出柳元明,並且那般自然的向柳元明哭诉,认为柳元明一定能帮他寻找凶手。”
程处默连连点头:“有理!所以你才怀疑的柳元明?”
柳元明冷道:“可笑的推论!吴起身为太常寺丞,这些年来,去他府里拜访的人多了,只凭老管家认识我,就怀疑我,真是可笑的理由!”
刘树义笑道:“確实,所以这不是我怀疑你的真正理由。”
柳元明眉头皱起。
刘树义继续道:“我刚刚的话,有两个重点,凶手是吴起熟悉的人,只是之一。
“更重要的一个重点—
他看向眾人:“是吴起为何会背对著凶手?或者说,凶手用了什么方法,让吴起在招待客人时,会做出背对著客人一段时间的不礼貌行为。”
为何会背对著客人—
杜构等人都露出沉思之色。
程处默摸著下巴:“你这样一说,背对著客人,確实不礼貌,就算在我程府,招待客人,也不许那般无礼。”
“吴起也是认真严肃之人,確实不该做这种事。”
他越想越糊涂,越思考越迷茫,最后还是忍不住直接向刘树义寻求答案:“那凶手是怎么做的,让吴起会做出这种无礼之事?”
眾人闻言,也都好奇的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笑了笑,道:“当时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凶手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正当理由,让吴起毫无怀疑的背对著他,从而给他下药的机会我一边思考,一边观察著吴起的房间,想著能否找到线索。”
“而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吴起臥房外室的书架!”
“书架?”眾人一愜。
刘树义道:“不知诸位发现没有,吴起书架的中间位置,那些书有些散乱,
与书架其他位置放置规整的书,有著明显区別。”
杜构听著刘树义的话,回想起刘树义在吴宅的行为,点头道:“我记得你当时还拿起过那里的书簿。”
刘树义点头道:“没错,我之所以会关注那里,是因为整个书架的书都摆放的十分规整,这说明吴起是一个喜欢整齐千净之人,而只有那里的那些书簿有些混乱,便表明吴起很有可能在死前,曾来到那里翻过那些书,並且很快就发生意外死去,以至於他没机会將其復原。”
“而在翻书时,便不可避免的要面向墙壁,因而会背对著后面整个臥房“
”
听到这里,程处默双眼直接瞪大,激动道:“就是这个!肯定就是这个!这么说来,是凶手让吴起找什么书,所以吴起才会背对著凶手去翻书的?”
杜构沉思过后,也跟著点头:“从书架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確实最高,
而那里的书簿,我记得—”
他看向刘树义,道:“好像是太常寺的公务书簿。”
刘树义点著头:“没错,我翻开过,那里的书簿都是太常寺的公务,並且我向老管家求证时,也得到了老管家的確认。”
“那么这就很有趣了—”
他目光意味深长的看著前方神色阴沉的柳元明,缓缓道:“凶手会是什么身份,才能让吴起去翻找公务书簿呢?”
柳元明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程处默连忙道:“还能是什么身份?只有太常寺的人,以公务的理由去找吴起,才能让吴起去翻找太常寺的公务书簿!”
其他人也都重重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你在那时就確认凶手是太常寺的人,並且开始怀疑他了?”程处默问道。
眾人忙看向刘树义,柳元明也死死地盯著他。
可刘树义却摇著头:“太常寺官员眾多,只知道一个范围,还不足以让我直接怀疑他。”
“他会在我的怀疑名单里,是因为另一件事。”
“什么事?”程处默忙问道。
“卜算!”
“卜算?”程处默一。
刘树义道:“我刚刚说过,我最初之所以会怀疑吴起,是因为凶手想要制定计划,必须提前知晓所有事宜,这样才能確保万无一失,因而,亲自下算出息王改葬日子,亲自负责后续事宜的吴起,机会就最大。
“可太常寺內,可不止吴起一个人会卜算!”
“宏博士说过,你柳元明—
他看向死死盯著自己的柳元明,缓缓道:“也会卜算!”
“而只要你会卜算,那你就能猜测出吴起会卜算出什么样的日子,从而提前確定息王改葬的时间!”
“至於停棺七日的事宜-虽然说是由吴起具体负责,可他是寺丞,很多事並不能直接做主,必然要向上级请示,故此你虽不是直接参与者,但你想知道吴起要怎么做,並不困难!”
“也就是说.”
刘树义沉声道:“你与吴起,拥有完全相同的机会与条件!”
“故此,当我確认凶手就是太常寺之人后,你说——-我怎能不怀疑你?怎能不把你放进我的嫌疑人名单之中?”
听著刘树义的话,柳元明眉头紧紧皱著。
脸上的冷笑终於维持不住,有著崩裂的倾向。
程处默道:“原来是这样!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刘树义笑了笑,道:“不过太常寺会下算之人,也不止他们二人,所以当我听说柳元明被残忍杀害后,因我没有去现场確认,不知道柳元明是假死脱身,我自然不会对柳元明的死有怀疑。”
“也自然而然的认为我对柳元明的怀疑是错的,既然怀疑是错的,柳元明又確实死了,我为之感到伤怀与自责,不是很正常的事?”
程处默止不住的点头:“確实!”
现在他终於明白,为何刘树义刚刚会说怀疑柳元明,与为柳元明的死而自责是两件事了。
刘树义继续道:“若是柳元明不死,我对柳元明有了怀疑,那么要验证此事,便不是难事。”
说著,他盯著柳元明,道:“凶手杀害吴起,必然去了吴府,从老管家那里,我们正好能確定凶手去往吴府的具体时间。”
“所以,我怀疑你,只需要確定那段时间,你是否有不在场证明便可!”
“而恰巧·..”
刘树义意味深长的看著柳元明:“我们刚到太常寺时,你没有在太常寺,不久之后,你才回到太常寺,那么在此之前,你去了何处?”
“宏博士说你去了礼部—
宏文路连连点头:“柳少卿確实是去了礼部。”
刘树义頜首:“所以,我们只需要去礼部询问,就能知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礼部,从而確定你是否在那段时间,既不在礼部,也不在太常寺!”
“而礼部与太常寺的路就那么两条,穿行所需的时间是固定的。”
“故此,若你既不在礼部,也不在户部,那么只需对比你消失的时间,与穿行礼部和大理寺道路所需的时间是否一致,便能彻底確定,我对你的怀疑,是对是错!”
听著刘树义的话,眾人都不由露出惊异之色。
他们没想到看起来如此复杂难辨的吴起之死,侦破起来,竟如此容易。
程处默忍不住道:“这么容易就能知道凶手是谁?这比我想像的,要简单太多了!”
刘树义笑道:“这只能確认柳元明没有不在场证明,確认他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要说他就是凶手,还差一些证据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背后是陛下在给我们支持,只要我们对他有足够的怀疑,且线索撑得起这种怀疑,
便是当场拿下他进行审问,也是可以的。”
“更別说,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作案,我们对他没有任何怀疑时,自然觉得他一点问题也没有,可当我们將他当成贼人去刻意挑剔时,很多我们平时忽略的细节,可能都会重新想起,他但凡有一个细节没有做到位,都会被我们抓到。”
“柳元明.”
说到这里,他直视著柳元明阴沉的双眸,缓缓道:“你其实比我更早就想到了这些吧?而你也知道,只要我去查,就肯定能查到你没有不在场证明吧?”
“所以,你在確认我没有被你骗到,在確认我认定吴起是被他人杀害后,就当机立断做出了金蝉脱壳假死脱身的决定!因为你知道,你再不跑,真等我展开调查,你就真没机会了!”
“因此,你才会谎称吴起送你书籍的事,事实上,吴起压根就没有送过你任何书籍!你只是需要这个理由,离开我罢了。”
听著刘树义的话,柳元明的瞳孔剧烈一缩。
饶是他如何竭力的维持冷静,可额头那控制不住的青筋的剧烈跳动,也足以显示出他此刻心绪的恐慌。
见柳元明这种反应,便是耿直的程处默,都知道,刘树义说对了!
事实就如刘树义所言!
他果真是因为感到了危机,而选择假死脱身!
刘树义看著柳元明,道:“现在,你还说我是走了狗屎运吗?你还能说出口,说你做错了选择,而不是你不得不走这条路吗?”
柳元明死死地咬著牙,牙齿都咬得咯吱作响。
看向刘树义的眼神,更加怨毒。
但刘树义对此毫不在意。
他继续道:“不过,我不能不承认,你走的这条路,確实也算一步好棋。
“毕竟你的假死脱身,確实在最初我没有识破你的诡计时,让我动摇了自己对你的怀疑。”
“倘若我最终没有发现那具尸首不是你,那你便真的能逃脱法网,海阔凭鱼跃了!”
“只可惜你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动摇了我的假死脱身之计,却让我在確定那尸首不是你时,彻底確定,你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听著刘树义平静沉稳的话,眾人只觉得心神震盪,心潮起伏。
越是听刘树义的分析,他们就越为柳元明的狡诈与果断感到心惊肉跳。
但也正因此,当刘树义几乎完全压制柳元明时,他们更觉刘树义是何等的天才与聪慧,对刘树义也越发的敬佩。
刘树义看著满脸怨毒,满是不甘的柳元明,缓缓道:“我想,事情的整个经过应是这样的.”
眾人闻言,连忙止住发散的思绪,认真倾听。
就听刘树义道:“你应早就有了偷盗息王尸骸的打算,因而在確定息王陵墓马上就要建成后,便开始了谋算。”
“你知道,陛下一定会让太常寺卜算改葬的日子,因而你提前进行了上算。”
“而你也知道,一旦息王尸骸丟失的事被发现,太常寺恐怕也会有被怀疑的那一天,所以你故意將吴起推出来,让吴起负责卜算和后续的一切事宜。”
“这样的话,哪怕太常寺真的被怀疑了,那后续怀疑的目光,也只会落在吴起身上。”
“然后,你为了坐实吴起的罪证,也为了创造自己动手的机会,你在动手当晚,临时通知吴起修工具,说第二天紧急要用,吴起不疑有他,自然会立即命令下面的吏员动手。”
“趁著吏员叮咚捶打,吸引守卫大殿的陵寢军將土注意之际,你爬到了大殿屋顶,掀开了琉璃瓦片,通过绳子秘密进入了大殿內,然后拔出棺钉,取出息王的骸骨,之后为了避免他人察觉,又趁著外面叮之响时,將棺钉砸了回去。”
“之后你便通过绳子离开了大殿,復原了琉璃瓦-我让程中郎將查看过大殿上的横樑,横樑上的灰尘厚度不均,可以確定中途有人擦碰过这些灰尘,足以证明我之所言。”
“而这个过程,需要爭分夺秒,绝不能有一点失误,否则外面的陵寢军必然察觉,所以我想,你应当提前演练了多次,可以確保在固定的那段时间內,完美完成的程度,故此最终无人察觉。”
“息王棺木料厚实,十分沉重,一年多的时间,息王户首也早已成为了白骨,重量有限,故此纵使息王户骨消失,扛棺柠的力士,也难以察觉到相对於沉重棺柠那很轻的骸骨已然不见。”
“最后,你再把偷出的尸骸秘密交给你的同伙,由他们带走———
“就这样,你无声无息,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让息王骸骨凭空消失了。”
“若不是这一场地动,若不是墓室恰巧塌陷,可能现在我们都不会知道,息王骸骨早已不见!”
“而即便我们发现了息王骸骨丟失,即便我们通过调查,发现了棺盖被打开过,最后会怀疑的,也只有——“”
刘树义沉声道:“命令吏员动手的寺丞吴起!”
“至於此刻的吴起—”
他顿了一下,眾人只觉得內心在这一刻,都仿佛被揪了一下,感到一紧。
因为,他们想起了吴起的惨状。
想起了吴起死的多惨,又想起了吴起死后,差点就被当成贼人,背负所有恶名,永远要钉在耻辱柱上的结果。
刘树义看著柳元明,继续道:“你一直打著一旦被人查到太常寺,就让吴起顶罪的打算。”
“但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吴起知道,他会让吏员在那一晚动手,都是你的意思。”
“所以,你不能给吴起开口的机会,否则你就会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恰巧这时,你发现吴起患病,並且通过太医署,知晓吴起抓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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