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震骇眾人的反转!你杀错了人!
“我可以试试—
这五个字,简直就是寒冬漆黑深夜中的一支火把,瞬间在眾人颓丧的眼眸中,燃起一抹光亮。
王硅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以为自己会听到“我也无能为力”之类的话,没想到,听到的却是“我可以试试”。
而我可以试试,也就代表,刘树义与他们不一样,刘树义还有办法!
“刘员外郎,你当真有办法?”
王硅不敢置信又满是激动的问道。
其他人也都同样神情紧张的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没有废话,道:“我之前说过,任何人的行为,都会有內在逻辑支撑,便是选择杀人之所,也是一样。”
“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凶手的逻辑。”
说著,他看向王硅,道:“我现在需要你们儘快確定两件事”
王硅当即道:“刘员外郎请说。”
“第一,以最快速度確定死去的两名死者是谁,活著的人是谁,他们的家宅位於何处。”
“第二,立即派人前往白居安夫妇出现意外的那座客栈,去查看那座客栈现在是否仍旧还在,
如果在,就去询问掌柜或小二,是否有体格很是瘦弱之人,在那里订下房间。”
王硅闻言,心中顿时一动,道:“刘员外郎是怀疑,白惊鸿可能会去他父母出现意外的房间,
去杀害最后一人?”
刘树义微微点头:“对白惊鸿而言,那个房间是他一切痛苦的来源,所以回到那里,让一切彻底结束,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前提是那里还是客栈,如果不是客栈,甚至那个房间都已经不再存在,那对白惊鸿而言,也就没有了意义,他还会与前两次作案一样,选择类似他父母当时所在的环境,在眾目之下,让死者於烈火中焚烧而死。”
王硅內心一凛,连忙点头:“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安排!”
说著,他没有任何耽搁,当即对衙役进行吩咐,
刘树义想了想,抬起头,看了一眼身侧红砖绿瓦的高大宅邸,向赵锋道:“赵令史,你帮我去查一件事。”
赵锋闻言,忙道:“刘员外郎请说。”
刘树义压低声音,將自己的需要,告知了赵锋。
赵锋听后,神色有些意外,似乎刘树义让他调查之事,让他无法理解。
“要快。”
刘树义看著赵锋,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不解,但现在时间紧张,本官没法给你解释,等我们找到凶手后,你就会明白一切。”
赵锋见刘树义这样说,再无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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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即道:“下官这就亲自去查。”
说完,他便翻身上马,用力一拍马匹屁股,便听骏马发出一道嘶鸣,前蹄飞扬,直接飞冲而出,眨眼间就消失於视线之中。
王硅见赵锋这般急切离去,看了看骑於骏马之上,目光深邃凝视著赵锋离去的刘树义,心中若有所思。
他来到刘树义身旁:“已经安排下去了,那座客栈距离这里不算远,半个时辰便可知晓结果。”
“半个时辰—”
刘树义想了想,道:“我们向安业坊方向行去。”
“安业坊?”王硅不解。
刘树义道:“我们现在的位置过於偏僻,安业坊位於长安城偏中心的位置,从那里去任何坊距离都差不多,等我们收到情报后,做出决定,也能以最快速度赶过去,否则若凶手是在长安城最北的区域行凶,那即便我判断出了他会在何处动手,也来不及赶过去。”
王硅瞭然点头:“也是,安业坊確实是去哪里都快。”
说罢,眾人没有耽搁,直接调转马头,向安业坊前行。
路上,王硅不时向刘树义看去,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问出了一直抓心的问题。
“刘员外郎,你说白惊鸿为何非要偽造陈锋他们是自焚而亡的呢?之前你的推测,是因为他的亲人也是自焚而亡,对他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心魔,所以他才会这般追求自焚杀人的手法。”
“可现在我们掌握的线索,却是他父母只是被火烧死的而已,並非自焚,这样的话,即便他认为他父母的死不是意外,对付陈锋他们,也该如他父母一样,一把火烧死就可以了,何必费尽周章,以这样的手法杀人?”
刘树义对王硅的询问,並不意外,毕竟这与自己之前的推测,確实有明显出入。
“我想,他的目的不仅仅只是復仇。”
“不仅仅是只是復仇?”王硅眉。
刘树义目光直视前方,看著越发暗沉的天空,道:“他应该,还想让真相大白。”
“让真相大白?”
刘树义点头:“想想他所做的事吧,他在陈锋两人死之前,分別偽装他们的声音,说出“我该死”之类的话,目的就是让外人知晓,陈锋他们之所以会自焚自尽,是因为他们心有愧疚。”
“案发之后,他还敢来到酒楼围观,並且趁此机会,专门向周围不明所以的百姓说出陈锋他们死前的异样,专门提及他们愧疚的话.”
“明显,是希望这些话能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知晓,陈锋他们的自焚,是心中有愧。”
“一个人自焚是心中有愧,两个人自焚也是心中有愧,当发生第三个人自焚,还是心中有愧时·—”
他看向王硅,道:“你说,百姓会不会好奇,会不会很想知道,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王硅想了想,旋即点头:“別说百姓了,下官都很好奇。”
“是啊,连你这个官府中人都很好奇,更別说普通百姓———”
刘树义道:“而这时,若再有消息传出,说两年之前,陈锋三人又正好是同一起火灾之事的证人,且那起火灾暗藏异样,再结合他们都是自焚身亡的事实若你对此案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你会怎么想?”
王硅瞳孔一缩,几乎下意识道:“我会认为那起火灾是他们所为,否则他们何必以自焚的方式谢罪?”
“原来是这样!”
王硅终於明白了,道:“所以,白惊鸿杀人只是目的之一,他更大的目的,是想让他父母之死不是意外,而是陈锋三人所为之事,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陈锋三人的罪行!”
“他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王硅忍不住道:“他藏得可真够深的!也真够狠的!让他们死后也不得安生。”
刘树义眺望远处:“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以理解,只是———“
他眯了下眼睛,道:“我有些疑惑,他为何非要自已解决,为何不上报官府,不让官府去做呢?由官府给出最终结果,明显要比他通过这种方式昭告天下,更迅捷也更安全。”
王硅猜测道:“许是他认为这种仇,只有他自己亲手去报,才能解心头之恨?”
刘树义摇了摇头,他也猜不出白惊鸿的想法,而且,还有另一件事他也很在意。
白居安夫妇是在武德九年四月出的事,距今已经快两年了。
白惊鸿若想报仇,为何要等到今时今日?
这么长的时间,为何一直都没有动静?
是他之前没有怀疑过陈锋三人?还是他一直都在暗中筹谋,准备了足足快两年才算周全?
还有,这个案子自己兄长参与过审查,兄长是否与白惊鸿这个白家仅剩的倖存者有过接触?
若是有,白惊鸿是否会知晓一些兄长失踪之前的动向?
诸多思绪,不断在心头浮现。
刘树义望向远处,自光越发幽深他有一种预感,这个案子,恐怕还藏著什么秘密。
半个时辰后,安业坊。
刘树义等人正坐在街边胡饼店的桌子旁喝水,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刘员外郎—”
策马的长安县衙役来到胡饼店,连忙翻身下马,向刘树义衝来。
王硅见状,忙问道:“如何?客栈是否还在?”
这个衙役一边擦著额头的汗,一边摇头:“不在了。”
“那里已经变成了胭脂店和首饰店,小的询问了店里的伙计,他们说在两年前出事后,大家都觉得那里晦气,有人甚至说晚上能听到诡异的哭声,根本没有人再去住店吃饭,客栈没了客流,坚持了不到三个月,就关门了。”
“之后那里被人买了下来,重新修建,变成了现在的首饰店与胭脂店。”
王硅心中一沉,看向刘树义:“客栈已经不在,且那里被重新修建,当时的房间可能都不在了,看来白惊鸿不会选择在那里动手。”
刘树义眉宇也微微了一下,点头道:“这不是个好消息。”
“是啊,若是客栈还在,他有八成可能会选择那里,我们根本就不用再费心思去寻找他,可现在客栈早就没了,他可选择的地方就太多了。”
王硅內心沉重,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只见夕阳已落,华灯初上,繁华的长安城灯笼遍及大街小巷,使得这座古老的城池夜晚也如白昼一般明亮。
可是,夜晚再明亮,也改变不了天已经黑了的事实。
更改变不了,距离亥时三刻,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刘员外郎!”他忍不住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眸中神色剧烈闪烁,道:“確认陈锋三人信息的人,还需要多久才能回来?”
“按理说也该回来了”
“王县尉,我们回来了——
就在这时,又有马蹄声响起。
眾人忙循声看去,便见几个衙役骑著快马,奔到了胡饼店前。
之后他们纷纷下马,就要行礼。
王硅直接制止他们,道:“怎么这么久?快说结果。”
为首的衙役迅速道:“小的先去了他们的宅邸,结果被他们的家人告知,他们要么经常夜宿青楼,要么在外面养有外室,经常不回家,要么出发前说要去拜访好友,几日才回,所以他们的家人都不確定他们是否出了事。”
“小的又根据其家人的说法,先后去了青楼、外室以及友人那里问询,这才確定三人的情况。”
“怪不得你们这么慢——”王硅道:“结果如何?”
衙役道:“陈锋昨晚根本没有去外室那里,人已失踪。”
“赵蒙前夜说要去青楼,但我们去他常去的青楼问询,得知他也没有去青楼,且这两日都没有去衙门点卯,人已失踪两日。”
“至於宣节副尉陆阳元,今天休沐,午时用过午膳后,与其家人说要去拜访好友,夜晚不归,
让其家人不必等他。”
“可小人去到他的好友那里询问,其好友却说两人並无约定,且陆阳元也未曾前往,自午时之后,陆阳元便失去了踪跡。”
王硅听得心里咯一下。
他脸色发白,不由看向刘树义:“陆阳元恐怕已经与白惊鸿见面了,甚至现在可能已经被白惊鸿带到了酒楼,就等戌时三刻一到,便立马送他去死。”
听到王硅的话,眾人心里都是一寒。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到来了。
他们连截住陆阳元,阻止他与凶手见面的最后可能,也落空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刘树义能够找出凶手行凶的酒楼可是,时间只剩半个时辰,能来得及吗?
他们都不由下意识屏住呼吸,紧张的看向刘树义。
而此时的刘树义,就仿佛不知道时间如何紧迫一般,他脸上看不到一点的焦急和紧张,只有极度的冷静与理智。
越是这种危急关头,刘树义越要强迫自己冷静。
因为他知道,他若是也慌了,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他迅速取出之前让王硅准备的长安城舆图,將其展开。
然后从怀中拿出从刑部架阁库带出的硃砂笔,以极快速度,在舆图上画了三个圈。
这三个圈分別在布政坊、怀德坊和长寿坊。
这是陈锋三人宅邸所在之处。
而后,他又在延寿坊与西市,分別画了两个圈。
並且將延寿坊的圈与布政坊相连,將西市与怀德坊相连。
看著画完的舆图,刘树义眸光一闪,道:“果然!”
听到刘树义的话,王硅忙道:“刘员外郎发现什么了吗?”
刘树义道:“赵蒙的家在延寿坊,他死於相邻的布政坊內的酒楼;陈锋的家在怀德坊,他死於相邻的西市內的酒楼他看向王硅,问道:“王县尉觉得,这代表什么?”
王硅看著舆图上几乎连在一起的两个圈,心中一动,道:“白惊鸿选择杀人的地方,距离死者的家不远,就在相邻的坊!所以———“
他连忙看向刘树义:“白惊鸿要杀陆阳元,也会选择相邻的坊?”
刘树义道:“选择相邻的坊,是表象,真正的內里,是他不能让陈锋三人感到太大的危机。”
“不能让他们感到危机?”王硅若有所思。
刘树义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已熟悉的活动区域,在这个区域內,他们的底气会更足,也会更有安全感,平时在其他地方可能有所防备的事,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会十分的放鬆。”
“虽然我不知道白惊鸿是以什么理由把他们请到酒楼的,但可以知道,陈锋他们绝对不知道去酒楼,就是去送死的。”
“而且小二还说过,陈锋不是太想和凶手吃饭,这说明凶手请他们见面的手段,可能不是投其所好,並且让他们感到不喜。”
“这就导致,如果是去他们陌生的地方,他们可能会直接拒绝,去都未必会去,更別说给凶手谋害他们的机会。”
王硅一脸明悟的点头:“刘员外郎所言有理。”
“但凶手也不能选择距离他们家过近的酒楼。”
刘树义又道:“距离太近,死者与酒楼的人可能就会十分熟悉,而一旦熟悉,死者出事,就会立马被认出死者的身份。”
“如赵蒙,他的身份若是被確认,陈锋以及陆阳元,可能也就会知道他出事了。”
“他们一旦知晓,就不免会怀疑对方的死,是否与两年前的火灾有关,从而有所防备。”
“而他们一旦有了防备,凶手再想对他们动手,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特別是陆阳元,若他知道赵蒙和陈锋相继出事,就算他反应再迟钝,也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下,还约他去酒楼?恐怕他连臥房的门都不会踏出一步。”
王硅沉思片刻,旋即赞同点头:“我们也是刚刚才知晓死者的身份,陆阳元绝不可能知道陈锋和赵蒙出事,所以白惊鸿对他动手,他仍不会有丝毫防备。”
“没想到,白惊鸿竟是连这些都考虑到了。”
刘树义道:“比起他那骗过所有人的精妙杀人之法,这不算什么。”
王硅点头道:“如此说来,白惊鸿动手,会选择死者熟悉的区域,但又不会距离死者的家特別近的地方,所以相邻的坊,就是最好的选择。”
说著,他视线看向舆图,道:“陆阳元住在长寿坊,周围的坊有丰邑、怀远、延康、崇贤、嘉会、延福等八坊——”
“相比起整座长安城,范围小了很多,可是——“
他话音一转,眉头仍旧紧锁:“八个坊,对我们而言范围还是太大了,哪怕我们还有三个时辰,都能拼一拼,也许还能把这八个坊的酒楼查一遍,可现在我们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了。”
“这么点时间,我们还要赶路,只够查一个坊———”
“若是查错了坊,最后——“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沉。
若是选错了坊,陆阳元必死!
而且,几乎就相当於在他们眼前死的!
这比之前的最后一步,还要短,简直就是百步中的最后半步了。
可若是这最后半步,他们给错过了,导致白惊鸿在他们眼前杀了陆阳元,那这件事,绝对会成为他们这辈子的心理阴影。
而八中选一,选对的概率,远远低於选错的概率。
如何选?选哪个?他们时间紧迫,甚至来犹豫的机会都没有,必须立马做出决定。
可怎么做?谁敢做这个决定?
“去怀远坊!”
就在眾人挣扎犹豫时,刘树义的声音,突然响起。
眾人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刘树义的意思。
他们几乎下意识的,猛的看向开口的刘树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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