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出乎意料的结果!万荣没有死!?
“叮清冷又充满英气的杜英拉紧韁绳,停在了刘树义身前。
她神色有些异,似乎没想到会在半路遇到刘树义等人。
不过她不是任何事都喜欢刨根问底的性格,也知晓对刘树义而言,什么最重要。
她没有与刘树义任何寒暄,直接道:“阿耶说,一个月前,刑部郎中万荣携监察御史丁奉、大理寺司直任诚奉命巡查山南道各州县案件,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先后巡查凤州、梁州、金州、邓州、商州等地,每巡查一个州县之后,万郎中都会写信送回刑部,说明巡查情况。”
“阿耶至今已经收到七封信,最后一封信,是昨日午时收到的。”
昨日午时?
刘树义眸光一闪。
不出意外,万荣就是昨夜子时前后被杀的。
结果昨日午时,杜如晦收到了方荣的信。
万荣给杜如晦送信,绝不会让信使慢慢悠悠的送,可他却在杜如嗨收到信后六个时辰,就在这距离长安不远处的翠华山身亡这说明什么?
万荣让信使给杜如晦送信后不久,也便出发赶赴长安·
他既然已经给杜如晦写了信,为何还要亲自赶赴长安?
是在他写完信之后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意外,使得他不得不亲自赶回长安?
刘树义心思百转,道:“万郎中是在什么地方,给杜公写的最后一封信?信上可说了什么异常之事?”
杜英道:“阿耶说,万郎中是在商州给他写的最后一封信,信里並没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就是正常的公文—
说著,杜英直接从怀中取出了几个信封,道:“阿耶让我將所有信都带了过来,说你可能会用得到。”
刘树义一边接过信件,心中一边感慨,有杜如晦这样一个靠谱的队友,他能免去不少麻烦。
他先看了一眼这些信的信封,信封上標註著信件发出之地,他很轻鬆便找到了万荣在商州写给杜如晦的最后一封信。
將信取出,向上看去。
正如杜如晦所说,这就是一封很正常的公文,里面都是万荣对商州及所属县衙案件的巡查方式和巡查结果,通篇都找不到一个异常的字。
而且在信件最后,万荣还写了他下一个要去巡查的州城,以及预计会用的时间。
也就是说,万荣原计划,是在给杜如晦送信之后,便启程赶赴下一个目的地,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长安,至少在给杜如晦写信时,没有返回长安的打算。
可他最后却仅比信使迟了六个时辰就抵达长安附近再结合他藏在这里的,关於息王庶孽的留言——
刘树义眸光幽深,心中有了推测。
万荣很可能是给杜如晦写信之后,突然得到了息王庶孽的情报,他知道此事干係甚大,远比他的巡查任务更重要,所以他便当机立断,返回长安,想要將这个消息告知朝廷。
可是,这就又有新的问题,
万荣为何不通过信使,將这个情报,八百里加急送回长安呢?
商州距离长安並不算远,也就两百五六十里路程。
虽然中间要翻越一些山峰,再加上道路有冰雪,速度会受限,但再慢,八百里加急这种紧急事务的专用传信方式,也绝对比他自己送信要快。
有更快的方式不用,非要自己动手为何?
是觉得信使不可信,怕出现意外?
还是说—有什么特別的缘由,必须自己亲自动手才行?
而且,从商州返回长安,翠华山並不是必经之路,明明有更好走的路,万荣为何要选择翻越陡峭难行的翠华山?这並不会减少他抵达长安的时间,反而会增加行路的时间刘树义只觉得万荣身上,蒙著不止一层浓雾,使得万荣的行为看起来迷雾重重,但若能拨开这些迷雾,真相也就不远了。
他长出一口气,將信纸放回到信封內,然后將其收进怀中。
见杜构等人都紧张担忧的看著自己,他笑了笑,道:“信件的確没什么问题,但也不是一点收穫都没有。”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確定万郎中究竟是怎么被凶手杀害的,確定了此事,接下来我们的调查,方向也就能明確了。”
说罢,他直接將马取回,然后翻身上马,带著杜英等人重新返回神祠。
通过莲台进入暗道,穿过別有洞天的溶洞,从另一个门走出,来到山洞,
看著神像旁,躺在地上死不目的万荣,刘树义道:“杜姑娘,万郎中就交给你了。”
杜英一边將挎著的黑色木箱放下,一边道:“很快给你结果。”
刘树义知道杜英的本事和性子,见杜英开始验尸,便带眾人向山洞外走去,以免打扰杜英。
洞口外有著一些树和枯草,这些树与枯草正好將洞口遮挡,走在路上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个山洞。
脚下是不薄的积雪,积雪上能看到一些明显的车辙印,这些车辙印直接连通著前方的山路。
刘树义沿著车辙印来到山路上,纵目远眺,便见这条山路豌曲折,向上直通山顶,向下抵达山脚,车辙印一路向下,消失於视线尽头。
“王县尉。”
刘树义向王硅询问:“这条山路,与神祠那边的山路,是贯通的吗?”
王硅点头:“是,整座翠华山,只有这么一条路。”
“沿著此路下山,山脚处是否也有村落?”
王硅摇头:“没有,翠华山只有神祠那条路的山脚有村落,这边要再前行十几里,才有村落。”
刘树义摸著下巴,道:“也就是说,贼人利用车辆將石碑运送上山,很难有目击者?”
“是。”
王硅一脸愁闷,嘆息道:“神祠那边的路还好,山脚有村落,村民经常上山打猎或者砍柴,所以若有谁从那条路经过,有一定概率会被村民遇到,但村民活动的范围,也都基本上只在他们村落所在的那一面,毕竟要来这一面,他们还要翻越整座翠华山,这冰天雪地,道路陡峭易滑,既难行,又危险。”
刘树义瞭然点头。
怪不得村民一直没有发现什么陌生人上山,贼人上山的路,与他们平时活动的区域完全不重叠,他们自然发现不了。
自己之前到达神祠时,沿著那条路向山上观察过,再往上行人便少很多,因此路上的雪层没有被破坏,还很完整。
所以他能清楚的看到,再向上的山路,没有任何车辙印,也没有马蹄印之类的痕跡,便是人的足跡也很少,故此他当时便排除了贼人是从翠华山的另一侧翻山越岭,从山顶將石碑运到神祠的可能。
这才让王硅派人仔细询问村民,是否发现过陌生人。
现在看来,自己错了。
毕竟当时的他如何能想到,神祠內会有这样一条隱秘的通道,能够直接来到翠华山的另一面山腰处?
缓缓吐出一口气,刘树义看著雪地上的车辙印。
他蹲下身来,指尖轻轻在车辙印上抹了一下,道:“车辙印上有一些浮雪,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雪,雪不算大,厚度与车辙印上的浮雪差不多。”
“看来他们至少是几天之前,就將石碑运送到了这里。”
杜构眉道:“无法確定他们运送石碑的具体时间,便是派人打探,都没法去做。”
刘树义頜首:“是啊,所以想要找出贼人,还是只能依靠万郎中的案子。”
他站起身来,跨过山路,来到了悬崖前,
这条山路依山而成,一面是山壁,一面是悬崖。
站在悬崖向下看去,几乎九十度的垂直度,以及一眼看不到底的高度,让刘树义不免感到有些眼晕。
杜构来到刘树义身旁,纵目远眺,看著那些隱在云雾中的山峰,道:“《国语》记载,翠华山於周幽王二年发生山崩,山崩导致这一侧的山体塌陷,这才形成了与神祠那里截然不同的悬崖景观。”
刘树义感慨道:“杜寺丞学识果真渊博,这种事都清楚。”
杜构摇头:“不过是读过的书多一些罢了,但很可惜,对案子没有什么用处。”
刘树义笑了笑:“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也许杜寺丞刚刚的话,接下来就能发挥重要作用呢?”
杜构愜了一下,转头看向刘树义,刚要说什么,却听阿妹的声音传来:“刘员外郎——“
听到杜英的话,刘树义与杜构迅速对视了一眼,继而直接转身,返回山洞。
看著已经起身,正在收拾验尸工具的杜英,刘树义直接道:“杜姑娘,如何?”
其他人也都紧张看向杜英。
杜英清冷漂亮的眼眸注视著刘树义,道:“致命伤在心口,凶器为两寸宽,微厚的利刃。”
“万郎中死前没有搏斗与反抗,身上没有绳子之类捆绑束缚的痕跡,我也没有检查出中毒或者迷药之类的情况。”
刘树义眸光一闪,道:“也就是说,凶手就是当著万郎中的面,直接用匕首刺进了万郎中心口,而万郎中行动自如,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是!”
听到这里,杜构猛的看向刘树义,道:“凶手与万郎中相熟!且万郎中对其十分信任!”
刘树义嘴角勾起,点头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商州“商州?”眾人一。
刘树义道:“通过万郎中的信件,可以知道,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商州。”
“所以,他一定是在商州,或者离开商州去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必须改变计划。”
“我不確定他究竟是在哪里发生的意外,故此我们先去商州进行確认,便能知晓万郎中究竟在何处发生了改变。”
“同时,若是万郎中还带了其他人一起离开,而这个人完好无损,那么———“
王硅瞳孔一跳,激动道:“那么这个人就是凶手!?”
刘树义笑道:“不能说他一定就是凶手,但嫌疑绝对是最大的,而且即便他不是凶手,也肯定能给我们带来新的线索。”
王硅重重点头,连忙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出发啊!”
刘树义点头:“是要儘快出发,不过在出发之前,有件事我需要確定一下。”
他看了一眼眾人,而后向陆阳元道:“陆副尉,我们先走一步,你留在这里,帮我確认一件事。”
“什么事?”陆阳元询问。
刘树义眸中闪过一抹精芒,他靠近陆阳元耳边,低声將自己要確认的事,告诉了陆阳元。
陆阳元有些茫然的看著刘树义:“员外郎,这———
刘树义道:“能做到吗?”
陆阳元虽不明白刘树义让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但还是点头:“当然。”
“那就好。”
刘树义叮嘱道:“一切以安全为前提,不要自己以身犯险。”
“下官明白。”
刘树义轻轻吐出一口气,不再耽搁,向杜构等人道:“我们走吧。”
眾人迅速返回溶洞,从莲台的入口走出。
刚回到神祠,刘树义就发现一些人正围著石碑转来转去。
“这工艺,不简单啊!”
“是啊,这雕琢的本事,至少得几十年的功力。”
“这么大块石头,我从未见过,不知是从哪座山上切割下来的。”
“有点像是并州那边的石头山。”
“不对,我觉得是岭南地区的山。”
“岭南有几座石头山?我看是幽州那边的。”
这些人一边如同摸著宝贝一样仔细观察著石碑,一边都要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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