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在茅房里足足蹲了快半个小时,腿已经麻得没了知觉,才勉强扶著墙,脸色灰败、脚步虚浮地挪了出来。
好在裤子没像许大茂那样报废,保留著最后的体面。他低著头,不敢看任何人,像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蹭回了自己那间冰冷的屋子。
三大妈和阎解成早在三大爷支持不住的时候就悄悄地溜回了屋子,阎解成还直接回到自己那逼仄的倒座房里,没敢过来。
一进屋,三大爷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又羞又怒又气又怕,浑身筛糠似的抖。
人还没缓过来,娄晓娥和许大茂两口子推门而入,俩人没说话,就意味深长的看著三大爷。
本来要散的人群,看到又有热闹看,纷纷围到三大爷门前、床边,胆大的直接跟著进了屋,只不过就站在门口没敢靠太近。
三大爷强撑著精神说道:“许大茂,做人留一线,我为了给你两口子熬夜找药方,房子都差点被烧了,你觉得是我在害你?我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
“这是两码事,药方不对就赶紧退钱!”娄晓娥把手里的两张药方拍在桌子上。
“许大茂,咱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钱货两清,概不相欠!再说了,我就算药方弄错了,我这不是也按著药方吃药了啊?”
“少来!咱们钱货没两清,你还等著要我十块钱呢,还等著我们家娥子怀孕了接著讹我钱呢!赶紧退钱!”
三大爷不知道是肚子又开始作妖,还是想装鸵鸟,埋著头,一言不发。
“三大爷,我们敬你是个长辈,咱们一大早上的可是都提前说好了,这药要是没问题,我娄晓娥给你赔礼道歉,药有问题,你退钱赔款!全院儿的人都可以作证,你要不服,要么咱们开全院儿大会,要么直接去街道办!”
娄晓娥越说越兴奋:“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喝药的时候耍了把戏,我没当眾拆穿你已经给你留了面子,你要是觉得身体好,明天咱们可以再熬一锅药,你接著喝,我话还就放这儿了,我买的八副汤药你要是全喝了,这钱我还真就不要了!”
许大茂想到自己那噩梦一般的经歷,也是补充道:“对!我们不退钱,就要你喝药!”
听到许大茂两口子不要钱,开始要自己命了,即使爱財如命的三大爷,现在也不敢捨命不舍財了,转过头对著三大妈说道:“去,给他们拿十块钱。”
三大妈不情不愿的白了许大茂两口子一眼,回屋准备去拿钱。
“是十二!”许大茂在旁边补充道,“另一个方子你还收了我两块钱”。
“什么十二!还有误工费和医药费!別忘了早上可是说好的!误工费一块一,医药费八毛!还有我买的药,也了七块五!”娄晓娥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三大妈一听不干了:“你们直接要我老婆子的命算了!”转头对著三大爷说道:“老头子,咱们选喝药!我替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