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手中的笔在纸上飞速勾勒,一座由继电器与触点构成的逻辑迷宫跃然纸上。刘总工等人围在旁边,神情从最初的勉强跟上,迅速变为迷茫,最终化为深深的震撼。
“这…这就是『简易程序控制』?这哪里简易了!”刘总工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
李卫国却淡然地放下了笔,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比喻:“刘总工,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要盖的大楼的屋顶。”
他没有过多解释。立项大会的喧囂刚刚散去,李卫国就已一头扎进了铸造车间。那里,闷热的空气中,焦炭、铁锈和汗水的味道拧成一股绳,狠狠钻进他的鼻腔。
刘总工跟在李卫国身后,手里紧紧攥著一叠刚从300工业点从系统兑换出来的【精密铸造工艺(初级)】核心资料,手心全是汗。
车间中央,几个赤著膀子,只穿著工装裤的壮汉正围著一个巨大的砂型忙碌。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头髮白,肌肉虬结,正是八级铸造工,王喜奎。
“王师傅。”李卫国站定。
王喜奎眼皮都没抬一下,抓起一把砂子在手里搓了搓,吐了口唾沫在地上。“有屁就放。”
李卫国將一份精简后的方案递过去。“我需要你们调整铸铁配方,在铁水里加入百分之零点零二的微量稀土,並且改变浇筑口的结构。”
王喜奎终於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张写满了他看不懂的化学符號和数据的纸,嗤笑一声,把图纸揉成一团,隨手丟在滚烫的砂箱边上。
“黄口小儿,懂个屁的铸造!”他声音粗嘎,像砂轮在摩擦生锈的铁板。“老子玩铁水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襠裤!往铁水里加土?你想炸了我们这炉子不成!”
他身后的几个老铸工也都鬨笑起来,看向李卫国的表情充满了轻蔑。
“纸上谈兵!在办公室里画几张图,就想来指挥我们?”
“小年轻,这里是车间,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
刘总工脸色涨红,想上前理论,却被李卫国拦住了。
李卫国没动怒,他平静地看著王喜奎。“王师傅,你们几十年的经验,我很尊重。但经验,不代表一成不变。”
“这样吧,我们打个赌。”
李卫国指著旁边一个准备报废的小砂型。“就用它,给我两个小时。我用你们的炉子,你们的铁,只按照我的配方和工艺来。要是失败了,我李卫国立马捲铺盖滚蛋,再也不踏进你们铸造车间半步。”
王喜奎眯起了眼。这小子,有种。
“要是成了呢?”
“成了,【先锋一號】的床身铸造,我说了算。”
“好!”王喜奎一拍大腿,“今天就让你这小年轻输得心服口服!让你知道知道,这铁水,到底听谁的!”
他大手一挥。“弟兄们,给他让开!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来!”
李卫国不再废话。
他走到熔炉前,没有丝毫犹豫。系统赋予的知识在他脑海中化作了最精准的肌肉记忆。
“升温到一千五百三十度,误差不能超过五度。”
“鼓风机气压调到零点八。”
“准备石墨坩堝,预热。”
他一道道指令发出,简洁,乾脆,不容置疑。
王喜奎和老工匠们抱臂站在一旁,等著看笑话。可看著看著,他们脸上的讥誚就渐渐凝固了。
李卫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判断,都精准得像教科书,不,比教科书还要老练。那种对火候、对材料、对时机的把握,根本不像个外行,反倒像个浸淫此道一辈子的宗师。
铁水在炉中翻滚,呈现出完美的亮白色。
李卫国接过一包用油纸裹好的粉末,正是他带来的“稀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稳稳地將粉末撒入铁水之中。
嗤啦一声,铁水表面泛起一层奇异的光晕。
“开炉,浇筑!”
铁水顺著浇筑口缓缓注入砂型。
就在这时,李卫国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见了,在砂型內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道比头髮丝还细的裂纹,正在铁水的热力下,无声地蔓延。
那是肉眼绝对无法发现的瑕疵!
“停!”
李卫国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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