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看不见的飞机，需要一颗听不见的心。

会议室里，刚刚攻克矢量推力的兴奋还未散尽，李卫国拋出的新议题，就让空气瞬间冻结。

“空天一体化设计？”钱秉穹的指关节敲著桌面，那声音像在敲击每个人的神经，“卫国，我们是造发动机的，不是在发射卫星！你要它飞到临近空间去？那里的空气连羽毛都托不住！”

他將一份草案推到桌子中央，上面勾勒著两种截然不同的动力模式。

“组合循环？超燃衝压？你这是要把涡轮喷气和衝压发动机硬生生缝在一起！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怎么协同工作？结合部就是它最脆弱的命门，它会把自己撕成两半！”

“我更关心燃烧。”孙德海扶了扶眼镜，他的问题永远直击要害，“超燃衝压，在数倍音速的气流里实现稳定燃烧？那不是点火，那是引爆！全世界都没解决的难题，我们连理论基础都没有！这等於在颶风里点燃一根火柴，根本不可能！”

一个斥之为异想天开。

一个断言为痴人说梦。

李卫国的新方案，在两位泰斗基於现实的、无可辩驳的逻辑绞杀下，被彻底宣判了死刑。

……

四合院里，傻柱正蹲在灶台前，跟一堆半湿不乾的柴火较劲。他划了好几根火柴，浓烟滚滚，就是不见火苗。

最后他没了耐心，从墙角抱来一把干透的松枝，塞进灶膛，再用破蒲扇猛地一扇。

呼——

火苗一下子就躥了起来。

棒梗蹲在一旁，看得出神。

李卫国走过去，也蹲了下来。

“棒梗，你看，为什么刚才点不著，现在就行了？”

棒梗指了指地上的湿柴，又指了指灶里的松枝。“那个不好烧，这个好烧。”

“对。不同的东西，烧起来不一样。”李卫国从兜里掏出一根蜡烛点燃，递给棒梗，“现在，你对著它轻轻吹一口气。”

棒梗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吹了一下，烛火晃了晃，变得更亮了。

“再用力吹一下。”

棒梗鼓起腮帮子，猛地一吹。

噗。

蜡烛灭了。

“风太小，烧不旺。风太大，就灭了。”李卫国看著那缕青烟，“飞机飞得太高太快，遇到的风就是这种能吹灭蜡烛的狂风。我们得想个办法，让火柴在颶风里也能烧起来。”

棒梗似懂非懂地看著那根熄灭的蜡烛，又看了看傻柱灶膛里熊熊的火焰。

……

意识深处，【虚擬工业实验室】的界面，在黑暗中轰然展开。

【临近空间环境模擬模块已启动……】

【触发特殊权限：灵感火（法则级）……】

虚擬空间中，一道代表著高超音速气流的数据洪流，疯狂灌入发动机模型。

点火失败。

进气道壅塞。

燃烧室压力崩溃。

一连串的红色警报，刷满了整个屏幕。

李卫国的意念，化作无形的刻刀，在模型上飞速切割、重构。

他没有去对抗那道狂暴的气流，而是选择引导它，利用它。

【方案推演：构建可变几何构型，主动控制激波位置……】

一个形似鱼鳃、由无数个可独立偏转的微型叶片组成的“自適应激波进气道”模型，在发动机前端生成。它像活物一样呼吸，將狂暴的超音速气流驯服成稳定的亚音速气流。

【方案推演：放弃连续燃烧，採用脉衝式爆震燃烧……】

燃烧室被重构成一连串相互连接的环形管道。燃料不再是持续喷射，而是在管道內以脉衝的形式被引爆，形成一道道威力巨大的爆轰波，推动发动机前进。

这不是燃烧，这是在发动机內部，以每秒数千次的频率，进行著微型、可控的爆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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