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裴府。
云岁晚推开那扇沉重的朱红大门时,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一片化不开的死寂里。
她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那双眼睛,在三个月的逃亡与搏杀中,被磨礪得异常坚定。
曾经的天真和软弱,早已被血与火焚烧殆尽。
“大奶奶!”
看见她的瞬间,永福从屋里出来,立刻涌出泪水,激动得浑身颤抖。
“您还活著!您……您还活著就好啊!”
“裴砚桉呢?”
云岁晚开口,声音带著长途跋涉后的沙哑,问的却是她最想知道的那个人。
永福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垮了下来。
“爷他……爷他失踪了……”
原来裴砚桉失踪之后,永福酒匆匆赶回瞭望京。
以为能在望京找到裴砚桉的消息,可没想到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云岁晚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
“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就在您失踪后没多久……”
“啪!”
一声清脆至极的耳光,狠狠扇在云岁晚的脸上,打断了永福的话。
火辣辣的痛楚从脸颊蔓延开来。
云岁晚捂著脸,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满脸怒容的女人。
沈慧兰,裴砚桉的母亲。
她正用一种淬了毒的目光死死瞪著她,那恨意几乎要將云岁晚生吞活剥。
“你还有脸回来!”
沈慧兰的声音尖利得像一把刀子。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
“桉哥儿就是为了救你,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就是个克夫的命,谁沾上你谁倒霉!”
云岁晚的心,像是被这淬毒的刀子狠狠捅了进去,鲜血淋漓。
她知道沈慧兰不喜欢她。
却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恶毒到这种地步。
“夫人,话不能这么说……”老福急著想辩解。
沈慧兰一个厉眼扫过去,老福顿时噤声。
“我说错了吗?”
沈慧兰步步紧逼,指甲几乎要戳到云岁晚的脸上。
“若不是因为她,我儿会去那凶险的泉城?”
“若不是因为她,我儿会失踪吗?”
“现在倒好,她这个灾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我儿子却生死不明!”
“这不是克夫是什么?!”
云岁晚死死咬住嘴唇,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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