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爭辩。
因为沈慧兰说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
是她,连累了裴砚桉。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滚出裴府!”
沈慧兰指著大门,声音尖利刺耳。
“我们裴家,容不下你这个灾星!”
“够了!”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威严十足的声音,从內院传来。
院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撒泼的沈慧兰,也像是被扼住了喉咙,齐刷刷地转过头去。
一位拄著龙头拐杖的老妇人,在侍女的搀扶下,正缓缓走来。
她头髮白,却梳得一丝不苟,身著一袭深紫色暗纹绸袍,岁月虽在她脸上刻下痕跡,却沉淀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裴家真正的定海神针,裴砚桉的祖母,裴老太太。
她已在乡下静养三年,今日,却突然回府。
“老……老太太!”沈慧兰的脸色瞬间煞白,气焰也矮了三分,“您……您怎么回来了?”
老太太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而是径直走到了云岁晚面前。
她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仔细打量著这个身形单薄、满脸苍白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心疼。
老太太的声音,温和得像春日暖阳,与方才的威严判若两人。
“这事儿不怪桉哥儿媳妇。”
这一句话,瞬间击溃了云岁晚所有的坚强。
眼泪毫无徵兆地决堤。
这是她回到这个“家”后,听到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暖心的话。
“老太太……”
她哽咽著,屈膝便要行礼,却被老太太一把扶住。
“好孩子,回来就好,不必多礼。”
老太太转过身,看向面色难堪的沈慧兰,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慧兰,你刚才说什么?”
“让晚晚,滚出裴府?”
沈慧兰被老太太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声音都在发抖。
“母亲,我……我也是为了砚桉好……”
“为了砚桉好?”
老太太冷笑一声,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地顿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最近在府中做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哪里还有国公府夫人的样子?”
“如今你还要把桉哥儿最在乎的人,像垃圾一样往外赶,这就是为了他好?”
沈慧兰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老太太环视一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从今往后,晚晚就是这裴府的主母。”
“谁敢为难她,就是与我这个老婆子为敌!”
也就是这时,一个僕从匆匆衝进来,“老太太,不好了,城外发现一具尸体,据说很像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