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却像一记重锤,再次敲在杨爱国和穆青的心上。女儿的话印证了儿子展现的能力绝非偶然或幻觉!
穆青激动过后,看著儿子那依旧沉稳、甚至带著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心头又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欣慰,是骄傲,但也有一丝更深的不解和……隱隱的担忧。这变化,实在太大了,大到超出了她作为母亲的认知范畴。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心情,试探著问:“不凡,你……你真对会计这么有兴趣?这可不是看看书就能会的啊!”她需要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杨不凡迎上母亲探究又带著惊喜的目光,还有父亲那依旧有些懵懂却显然被震住了的眼神,心中早有预案。他微微一笑,带著点少年人“突然发现天赋”的靦腆和篤定:
“妈,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就是那次病好了之后,脑子……好像真的开窍了?看这些数字啊,公式啊,感觉特別清楚,好像它们自己会说话一样。以前觉得难的东西,现在看看就能明白个大概。”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认真,“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我的『道』吧?”
“道?”杨爱国和穆青异口同声,满脸茫然。这词儿太玄乎了。
“呃……”杨不凡意识到用词有点“超纲”,立刻换了个更接地气的说法,“就是……我可能天生就適合干这个?搞搞计算,研究研究机器什么的。您看,这不正好吗?以后说不定能帮上您和爸的忙,也能为厂里做点贡献。”他把目標巧妙地引向了“为厂贡献”这个安全又积极的方向。
杨爱国紧锁的眉头终於鬆动了一些。虽然他依旧搞不懂儿子这“开窍”是怎么回事,但儿子这话听著提气!为厂做贡献,这是正路!他用力拍了拍杨不凡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杨不凡都晃了晃,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带著讚许的笑容:“好小子!有出息!是咱老杨家的种!搞技术好!比那些整天耍嘴皮子、动歪心思的强百倍!”他意有所指,显然是想起了院里的某些人。
穆青看著丈夫欣慰的笑容,再看看儿子沉稳自信的眼神,心中的疑虑被巨大的喜悦冲淡了许多。不管怎么说,儿子这是往好路上走!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是好事!她拉过杨不凡的手,眼眶有些发红:“好,好!我儿子有本事!妈高兴!以后妈工作上遇到难啃的骨头,可就靠你这个小『诸葛』啦!”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没问题,妈。”杨不凡笑著应下,顺手拿起桌上那张被他指出问题的成本核算草稿纸,“这个焦炭差异,您明天查记录的时候,重点看……”
就在这时,虚掩的房门外,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贴著墙根,正竖著耳朵偷听。许大茂那张尖嘴猴腮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险。他本来是路过想听听杨家又有什么“肉香”或者热闹,却意外听到了穆青那几声压抑不住的惊呼和杨不凡清晰的分析话语。
“……比算盘珠子还快……开窍……天生適合干这个……为厂做贡献……”断断续续的词句飘进许大茂的耳朵,让他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又酸又嫉。
“呸!装什么大尾巴狼!”许大茂心里啐了一口,眼神阴鷙,“病了一场就成神童了?还『道』?我看是走了邪道!指不定跟哪个『牛鬼蛇神』学的妖法!”他越想越觉得杨不凡这变化透著邪性,暗暗打定主意,要把这“神童”的消息在院里“好好”宣扬宣扬,顺便添点油加点醋。他躡手躡脚地溜走了,背影消失在四合院渐浓的夜色里。
屋內,温馨和喜悦还在继续。杨囡囡抱著小熊,挤到哥哥和妈妈中间,小手指著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哥哥,囡囡也要学!学『唰』一下!”逗得穆青破涕为笑。
杨爱国看著妻子、儿子、女儿,脸上是许久未见的轻鬆笑容。虽然儿子的“开窍”依旧像个谜,但这份实实在在的本事和懂事的態度,让他悬著的心放下了大半。他拿起那块打磨了一半的木头:“来,囡囡,看爸爸给你做小板凳!”
杨不凡微笑著看著眼前温馨的一幕,感受著家人因为他展现的“能力”而產生的喜悦和自豪。他知道,“天才”的標籤一旦贴上,麻烦也会隨之而来,尤其是许大茂那种小人。但他更清楚,这是他融入这个时代、保护家人、並为自己未来铺路的必要一步。
他目光扫过桌上那些复杂的表格,前世机械博士的灵魂在跃动。这些看似枯燥的工业数据,在融合了修真带来的强大感知和计算力后,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个將精密机械、现代工业与玄奥修真力量结合的模糊蓝图,在他心中越发清晰。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调出《精密齿轮传动原理》。”
意识沉入那片小小的空间,那本冷僻的技术书籍悬浮著。书页上的每一个齿轮参数、每一段应力分析公式,此刻在他眼中,都仿佛蕴含著通往“机械修真”道路的密码。
窗外,四合院的灯光次第亮起,映照著平凡人家的烟火气。东厢房里,一个融合了科学与玄学的“天才”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杨不凡嘴角噙著一丝淡淡的、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笑意。
知识的齿轮,已然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