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著地上的碎纸屑和尘土，在废弃的城隍庙后墙根打著旋儿。杨不凡闪身躲进一处断墙的阴影里，確认四下无人，只有风声呜咽。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但更多的是即將尝试“超自然”手段的紧张和一丝隱秘的兴奋。

他集中精神，沟通系统空间里那张散发著微光的【初级易容术（临时）】卡片。默念：“使用！”

瞬间，一股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脸部传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蚂蚁在皮肤下、肌肉纤维间轻柔而快速地爬行、蠕动、调整。没有剧痛，却带著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酸胀和麻痒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颧骨似乎略微垫高了一点，鼻翼的轮廓变得模糊了些，下巴的线条也硬朗了几分。原本清秀的眉眼，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作用下，被“揉”得更加平凡，甚至带上了点市井的粗糲感。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十几秒。杨不凡从破袄內衬里（实际是从系统空间取出）摸出一小块碎镜片——这是他特意准备的。借著微弱的天光，镜片里映出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约莫二十出头，皮肤粗糙，眉眼平平无奇，属於丟进人堆里眨眼就找不到的那种。他试著咧咧嘴，镜中人也咧咧嘴，表情略显僵硬，肌肉的联动感还有些生涩。他知道，这效果瞒不过朝夕相处的父母妹妹，甚至熟识的街坊细看也能看出端倪，但用来应付鸽子市里那些素不相识、行色匆匆的交易者，足够了。

“真够神奇的…”杨不凡摸了摸这张“新”脸，触感真实，只是温度似乎比原本的脸低一些。他压下心中的震撼，將旧帽子重新压低，裹紧破袄，再次匯入鸽子市那压抑而暗流涌动的人潮中。此刻，他不再是南锣鼓巷95號四合院那个“开窍”了的杨不凡，而是一个为生计奔波、脸上带著点风霜的普通青年。

目標明確：用那张珍贵的【全国粮票（五斤）】，换点实在的好东西。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一个个或蹲或站、眼神警惕的摊主。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目標。一个蹲在角落、用破麻袋垫著屁股的老汉。老汉面前铺著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上面摆著两个敞口的粗陶罐。一个罐子里是颗粒粗糙、顏色微黄的白，另一个罐子里是几块用油纸包著的、顏色深褐的红块。旁边还散落著一小卷质地粗糙、染著不均匀蓝色碎的土布，布边上明显有几处抽丝和色斑——瑕疵品。

白！红！布！杨不凡的心跳快了几分。尤其是那白，在眼下绝对是金贵东西。囡囡那小丫头，要是能吃上一点掺了白的糊糊，或者过年时头上扎著新布做的头绳，那该多开心？

他学著周围人的样子，双手插在破袄的袖筒里，缩著脖子，慢悠悠地踱到老汉摊前，蹲下身，目光落在白罐子上，刻意用带著点沙哑的本地口音低声问：“老叔，…咋个换法？”

老汉抬起浑浊的眼睛，警惕地上下打量了杨不凡一番（这张易容后的脸起了作用，老汉眼中没起疑），又快速扫了眼四周，才同样压著嗓子：“白金贵，半斤地方粮票，或者…五斤上好的棒子麵。红便宜点，三两粮票。布…一尺半地方布票。”他显然没指望眼前这个“穷酸”青年能拿出布票。

杨不凡没吭声，仿佛在犹豫。他身体微微前倾，右手依旧缩在袖筒里，左手却极其隱蔽地从怀里（实则是系统空间）將那张全国粮票的一角，在袖筒的掩护下，飞快地在老汉眼前晃了一下。黄褐色的票面，清晰的“伍市斤”字样和国徽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具有极强的衝击力！

老汉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布满皱纹的脸颊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被强行压下去的抽气声：“嗬——！”那是一种混合了极度震惊、难以置信，甚至带著一丝贪婪的复杂情绪！全国粮票！五斤！这在他这种小摊贩眼里，简直是传说中的东西！这小子…什么来路？！

这强烈的震惊如同实质的衝击波，瞬间被杨不凡脑海中的系统捕捉！

与此同时，旁边两个原本在挑拣几个蔫吧土豆的男人，也被老汉这异常的动静吸引了目光。他们的视线先是疑惑地扫过老汉，然后顺著老汉那震惊到失焦的目光，落在了杨不凡那只缩在袖筒里的手上。虽然没看清具体是什么，但老汉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小子有好东西！而且是能惊动这种老油条的好东西！瞬间，那两人眼中迸射出毫不掩饰的、如同饿狼般的嫉妒！凭什么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子能有这种运气？！

“叮！”

就在老汉的震惊和旁边两人嫉妒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聚焦在杨不凡身上的剎那，他脑海深处响起一声清脆悦耳、却又带著某种奇异韵律的系统提示音，迥异於以往签到成功的平淡。

“检测到来自他人的强烈精神能量波动：情绪类型——[深度震惊]（来源：目標摊贩），[强烈嫉妒]（来源：旁观者a、b）！”

“情绪能量符合標准，『情绪值』收集与转化模块激活成功！”

“成功吸收並转化情绪能量，获得情绪值：15点。（[深度震惊] 贡献10点，[强烈嫉妒] x2 贡献5点）”

“情绪值系统正式开启！当前情绪值余额：15点。”

“情绪值可用於：1. 在系统商城兑换特殊物品/技能；2. 参与系统抽奖轮盘（奖品隨机）。商城及抽奖界面已解锁，宿主可隨时调阅。”

一连串的信息如同清泉般涌入杨不凡的脑海，清晰无比。他心中剧震，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情绪值？！震惊？嫉妒？这些…也能被系统吸收转化，变成实实在在的“资源”？这简直…简直是发现了新大陆！原来除了每天固定地点的签到，还有这种“薅羊毛”的方式？而且这“羊毛”就长在那些禽兽邻居们的身上！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淡了身处险境的紧张。但他毕竟是两世为人，心志坚定，立刻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依旧维持著易容后那张脸的忐忑和一丝豁出去的“憨”劲，对著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的老汉，用更低、更急迫的声音说：

“老叔！五斤！全国票！”他再次强调，语速加快，“换你这罐白，再加那捲布！成不成？我…我妹子等著救命，就想吃点甜的，扯块布…让她走的时候体面点…”他临时编了个更悽惨也更不容易被拒绝的理由，声音里甚至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哽咽（腹黑本色尽显）。同时，身体微微绷紧，眼角余光警惕地扫视著周围，特別是那两个眼神不善的旁观者，隨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救…救命？”老汉被这更“震撼”的理由砸得一懵，再看到杨不凡（易容脸）那副焦急悲戚的样子，又想到那张货真价实的全国粮票，心中的贪婪迅速压过了震惊和一丝疑虑。“行！行！大侄子，別急！拿著！快拿著！”老汉生怕他反悔或者引来更大的麻烦，手忙脚乱地將那个装著白的粗陶罐和那捲瑕疵布一股脑塞进杨不凡怀里（杨不凡顺势接住，瞬间收入系统空间），同时一把抓过杨不凡飞快递出的那张粮票，看也不看就死死攥在手心，塞进最贴身的口袋里，动作快得惊人。

“快走！赶紧走！”老汉急促地低声催促，眼神紧张地四处乱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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