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家。
昏暗的茅草屋里,桌上只摆著一碗看不出顏色,只有几片烂菜叶的清汤。
楚家那股子诱人的肉香味,丝丝缕缕地钻进屋里,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
李瑋盯著那碗清汤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眼神依旧怨毒。
李若雪坐在角落里,失魂落魄。她手里攥著一个冰冷的窝头,却一口也咽不下去。
她想起曾经楚家还未败落时,楚天他娘也时常燉肉给她送来。可如今,那肉香依旧,却再也与她无关了。
悔恨的泪水,无声地从她眼角滑落。
……
不过一夜之间,天就变了。
北风呼啸,卷著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不过半日功夫,整个杏村就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积雪没过了小腿。
温度骤降,冷得人骨头缝里都冒寒气。
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起了黑烟,可那点柴火的热量,根本抵挡不住从门缝窗缝里钻进来的寒风。屋子里冷得像冰窖,还被熏得乌烟瘴气。
楚家的新房虽然坚固,但也扛不住这般严寒。
叶青瑶和阿依古丽都穿上了最厚的衣,还是冻得小脸发白,不停地搓著手哈气。那冰雪天气,反倒衬得她们的肌肤愈发晶莹剔透,一个如雪中红梅,惹人怜爱,一个似冰上火焰,別样娇艷。
楚天看著心疼。
“冷吧?等著,给你们做个好东西。”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神秘一笑,起身就走进了院子。
两女好奇地跟了出来,只见楚天扛著锄头和铁锹,竟开始在东厢房的墙根下挖起了土。
“夫君,你这是……”阿依古丽不解地问。
叶青瑶也满脸疑惑。
楚天头也不抬,嘿嘿一笑:“保密。”
隔壁院墙下,侍女秋月正缩著脖子,准备回屋。听到这边的动静,她忍不住停下脚步,踮起脚尖,从墙头朝楚家院里望去。
看到楚天在这大雪天里挖土,她也愣住了。
“这楚天,又在搞什么名堂?”
她嘀咕了一句,记在心里,转身跑回了自家屋子。
秦婉儿的院里,同样冷得厉害。
虽说老管家邓伯带著护卫们,用布条和泥巴把门窗缝隙堵了个严实,可寒气依旧无孔不入。
屋里生著两个炭盆,可依旧是杯水车薪。
秦婉儿穿著一身厚厚的锦缎袄,怀里抱著女儿琼琼,正柔声给她讲著故事。她姿態优雅,即便是身处这简陋寒冷的环境,也丝毫不减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
琼琼小脸冻得通红,小鼻子一吸一吸的,在娘亲怀里拱来拱去。
“娘……冷……”
小丫头奶声奶气地抱怨著,声音里带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