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点点头,示意老鴇可以离开了。
他独自踏上楼梯,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站在那扇熟悉的房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叩响了门扉。
篤篤篤。
“谁?”
一个清冷悦耳,却带著明显疲惫和疏离感的女声从门內传来。
这声音...比上次见到时少了些清亮,多了几分沉静。
“程墨。”他简单地报上名字。
门內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几息,才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门栓被拉开,房门向內打开一道缝隙。
一张绝美的容顏出现在门后。
柳如烟!
依旧是记忆中的眉眼如画,肤若凝脂。
只是那双曾经顾盼生辉、带著些许少女灵动狡黠的眸子,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江南水乡清晨的薄雾。
沉静、幽深,带著一种看透世情的淡然,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倦怠。
她穿著家常的素白襦裙,长发鬆松挽著,未施粉黛,倒是更显出清水芙蓉般的楚楚动人。
只是那清减的身形和略显苍白的脸色,印证了老鴇所说的“身子倦怠”。
她静静地看著门外的程墨,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全然没有其他姑娘见到他这位侯府公子时应有的热切或是諂媚。
那目光里,甚至没有一丝惊讶。
“程二公子?”
柳如烟的声音很轻,带著一丝疑惑,仿佛在確认一个许久不曾听闻的名字,
“夜深至此,有何贵干?”
这份平静和疏离,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了程墨一下。
他预想过许多种重逢的情景,或许是强顏欢笑、或许是欣喜若狂...
唯独没想过是如此近乎漠然的平静。
这种平静,比他预想的任何一种激烈情绪,都更让他心头沉重。
程墨怎么也无法把眼前柳如烟的態度,跟那种为自己二十年未嫁的人联繫在一起。
难道让她爱上自己的事情还没发生?
“听闻如烟姑娘身体不適,特来探望。”
程墨压下心头的波澜,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自然。
柳如烟微微侧身,让开了门。
“谢二公子掛心。妾身只是偶感风寒,並无大碍。寒居简陋,二公子若不嫌弃,请进吧。”
语气礼貌周全,却带著无形的距离感。
程墨踏入房中。
屋內陈设清雅,一桌一椅,一架古琴,几卷诗书,墙角香炉升起裊裊青烟,散发著寧静的檀香。
窗边矮几上放著一只白瓷瓶,里面插著几支含苞待放的菡萏(荷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幽。
这布置,全然不似风月场所的头牌香闺,更像是隱士书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