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这一站,就透著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宗师气度! 下一剎那,陈阳动了。 他的动作並不快,甚至有些慢。
但那把笨重的片刀在他手中,却轻巧得没有半分重量,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刀刃与案板接触的声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密集成串,几不可闻,如同春蚕食叶般的轻响。
傻柱瞪圆了眼睛,瞳孔急速收缩,他根本看不清刀的影子,只能看到一片朦朧的银光在土豆上空笼罩、跳跃、盘旋。那土豆仿佛不是被锋利的刀刃切开的,而是在那片银光下自行融化、分解。
一根根细到极致,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土豆丝,轻飘飘地落在案板上,迅速堆积成一座蓬鬆的小山。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不过短短十秒。
当陈阳放下刀,收敛气息,那座由土豆丝构成的小山,在昏黄的灯光下泛著一层润泽剔透的光泽,几乎是半透明的,仿佛轻轻一吹就能飘起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 傻柱的嘴巴一点点张大,越张越大,下巴頦差点没脱臼掉在地上。
他下意识地向后踉蹌了半步,脚后跟重重磕在凳子腿上,“哎哟”一声,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学艺?学个屁的艺!这他妈是祖师爷下凡来给我上课了!不,祖师爷也没这么神乎其技吧! 他呆呆地看著案板上的那堆“艺术品”,又看看面色平静无波的陈阳,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他颤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捻起一根土豆丝凑到眼前,那土豆丝薄得能透过它清晰看到自己手指上的纹路,而且从头到尾,粗细均匀得如同用最精密的游標卡尺量过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这哪是人切出来的,这是传说中的仙家手段吧?不,全四九城最好的机器也绝对做不出这等鬼斧神工的玩意儿! “咕咚。
” 傻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他终於百分之百地相信了陈阳口中那本“祖传笔记”的存在。
不,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笔记了,这分明是一部记载著神仙技艺的无上秘典!
他原以为陈阳说的笔记,顶多是些精妙的菜谱和前辈的经验之谈,谁曾想,里面竟然藏著这等出神入化、顛覆认知的刀工法门!
何止是存在!这笔记里隨便漏出来的一招半式,就足以顛覆他傻柱几十年赖以为傲的厨艺认知!
看著傻柱那副被九天神雷劈中般的表情,陈阳微微一笑,將那份因技能加持而產生的惊世骇俗的气场悄然收敛起来。
他拿起一块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著刀身上並不存在的“水渍”。
“柱子哥,见笑了。
我这刀工,其实就是些死功夫,可能是我对笔记里的一些理论理解得透彻些,肯下笨功夫时间琢磨,多练练,应该谁都能练出来。
可这火候的掌握,才是真正的大厨灵魂啊,那讲究的是经验、是悟性,是千变万化,存乎一心。
这方面,我还是一窍不通,全得靠柱子哥您这位真正的大师傅来教我呢。”
这番话,如同给快要溺死的人递过去一根粗壮的救命稻草,又似一盆清泉浇在傻柱滚烫混乱的脑门上。
傻柱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敲了一记闷棍,又像是瞬间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是啊!刀工再好,再神,那也只是基础!火候!对,火候才是炒菜的灵魂,才是最重要的!那才是几十年经验的积累,是旁人轻易学不去的天赋,是自己安身立命、引以为傲的真本事!
他不仅找到了台阶,更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身为“师傅”的尊严。
他看陈阳的眼神彻底变了。那里面不再是单纯的感激,而是掺杂了浓浓的钦佩,是发自內心的敬畏,还有一丝如同捡到绝世珍宝般的狂喜与激动。
“兄弟,你说的对!太对了!”傻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將胸中所有的震惊和鬱结都吐了出来,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提了起来,態度比刚才指点时认真了何止十倍!
“刀工是骨,火候是魂!说得太他娘的精闢了!来来来,兄弟,哥今天就先跟你好好讲讲这灶上功夫的门道!保证让你受益匪浅!”
他教得前所未有的尽心尽力,几乎是掏心掏肺,恨不得將自己压箱底的本事,那些轻易不外传的诀窍和心得,全都掰开了揉碎了讲给陈阳听。
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报恩了。
这是一场真正的“交换”,一场价值无法估量的“传承”,而且,是他傻柱占了大便宜的交换!能指点一位身怀“神技”的兄弟,这份机缘,他得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