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四合院的轮廓晕染得模糊不清。

傻柱屋里，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悬在屋顶，將两人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拉得老长。

晚饭后的这点空閒，正是陈阳期待已久的“授课”时间。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掉漆的八仙桌，桌面坑坑洼洼，几条长凳缺了角的也不在少数。

桌上，摆著几个刚从后厨带回来的土豆，洗得乾乾净净，还带著点湿润的泥土气。

“陈阳兄弟，想学点啥，你儘管开口，哥別的本事没有，这灶上的功夫，保管让你学了不亏！”

傻柱拍著胸脯，嗓门洪亮，满脸的真诚与热情，把这简陋的屋子都衬得暖和了几分。

陈阳的目光落在那几个土豆上，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柱子哥，我想先练练刀工。”

“刀工？”傻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那笑声里带著厨师长的绝对自信，“行啊！刀工是基本功，基本功扎实了，炒出来的菜才有型有款！” 他走到案板前，抄起自己那把用了多年的大片刀。

刀柄被他常年握著，油光鋥亮，跟长在手上似的。

“看好了！” 傻柱低喝一声，左手稳稳按住一个滚圆的土豆，右手手腕一抖。

“刷！刷！刷！” 刀光闪烁，速度快得惊人。

案板上只听见一连串清脆利落的撞击声，土豆片便应声而落，每一片都薄厚均匀。

接著，他將土豆片码放整齐，刀锋再次落下，这一次，声音变得更加密集，像是连绵不绝的爆竹。

眨眼功夫，一堆细密的土豆丝就堆在了案板上。

傻柱停了手，脸上带著几分得色，看向陈阳：“怎么样，兄弟？这手艺，在咱们轧钢厂，我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陈阳走上前，伸手捻起几根土豆丝。在昏黄的灯光下，能看出这些土豆丝確实不错，但细看之下，粗细还是略有差別。

对於一个食堂大厨来说，这已是顶尖水准。

但在陈阳眼里，还不够。

“柱子哥，让我试试？”陈阳的声音很平静。

“你来？”傻柱有些意外，但还是爽快地让开了位置，“行，你试试，我给你指点指点。”

陈阳拿起那把沉重的片刀，手腕微微一沉。就在他握住刀柄的瞬间，脑海中响起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厨艺学习，“入门级庖丁刀法”已激活，融会贯通中……30%…70%…100%！融会贯通完毕！】

一股庞杂而精妙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大脑。

不仅仅是握刀的姿势、发力的技巧、切割的角度，更是对食材每一丝纤维纹理的清晰洞察，对刀锋每一次游走的精准预判和完美掌控。

手中那把原本沉甸甸的片刀，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他手臂的自然延伸，心意相通，轻若无物。

所有的一切，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仿佛练习了千百遍、早已融入骨血的本能，只在短短数息之间完成。

陈阳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眼神深邃而专注。

他拿起另一个土豆，没有像傻柱那样急於下刀，而是气沉丹田，整个人的重心稳稳地扎在地上，如同一株老松。

傻柱本来还想指点两句，可看到陈阳这沉稳如山、渊渟岳峙的架势，他到了嘴边的话硬是给噎了回去。

外行看热闹，內行看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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