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依旧是——“居民代表”。
第二天一早,张富贵还未起身,小黑就敲门:“老大,出事了!”
他披衣出门,一看门口又围了一圈人。
“说要弄个『街坊代表组』,什么帐都得大家投票通过才行!”小黑急得脸通红,“这哪儿是监督,这是瞎搅和!”
“还有人说,你手里帐本副本也是假的,是你早就准备好赖帐用的!”
“刘海中又跳出来,说你贴榜就是打脸,故意搞臭大家……”
外面胡同边上,议论声杂乱。
“张富贵要真乾净,干嘛老深更半夜抄帐?”
“这事儿要是换个干部来主持,早就清清楚楚了!”
“咱是来还帐的,还是被人审了?”
张富贵静静站著,没说一句话。
直到人群里,有人喊了句:“那让居民代表主持清帐得了!”
人群躁动。
张富贵这才慢慢上前两步,把手里一封纸信扬起:“昨天我去找娄老板,今天带回来一封厂部调函——”
“从今天开始,我张家铺子清帐,全程由厂属法务科监督,红星轧钢厂盖章担保。”
“谁签字,谁就清帐;谁不签,我公证留档。”
“谁敢污我私帐,就是污轧钢厂的脸。”
他话音一落,林主任也赶来,脸色难看地挥手:“这『居民代表』闹得太不像话了。张富贵合规合纪,我们街道认可。”
“以后谁还敢隨便贴黑榜,我第一个拆!”
这话一出,人群彻底安静了。
可易中海没出声,傻柱却在人群后头,神情有些复杂。
他看著张富贵那张冷峻的脸,再看看一旁缩著脑袋的刘海中,心里五味杂陈。
说到底,他也不是坏人,只是这些年站在易中海身边,看得惯人情冷暖,也学会了糊涂。
他是有点妒,也是真看不惯富贵太风光。
可现在这场子,谁正,谁歪,他心里明镜儿似的。
第二天,街道的人来了,把那张“居民代表贴”撕了个乾净。
张富贵没吭声,只站在铺子门口,把清帐大红榜重新贴好,还请了厂里的两位法务干部,一左一右坐在桌前,盖章、登记、签名,滴水不漏。
街坊们一个个都不敢含糊,规矩地上前排队。
但越是这时候,易中海越沉得住气。
他没再跳出来阻拦,也没再多话,只是在屋里坐著,眉眼低垂,指尖敲著炕桌,节奏缓慢却有力。
刘海中坐立不安:“一大爷,这事……是不是翻车了?”
“翻车?”易中海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只会拿你当刀?”
……
而另一头,张富贵的屋里。
秦淮如坐在炕头,手里拈著两本户口登记表,轻声说:“小黑刚刚来说,后天就能安排去领证,你看时间合適不?”
张富贵望著她的眼神温柔下来:“那就后天。”
他停了一下:“不过,明天我得进一趟厂。”
秦淮如一怔:“你这是……”
“我得主动查一查厂部內部的调拨单,那封担保信,有人可能会拿它做文章。”
他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篤定:“他们要是想借这口气倒灶,我得先动手。”
“这不是铺子帐的问题了,是我张富贵——立不立得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