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颤著嗓子:“老易……你当年……真干这事了?”
易中海忽然大笑两声:“就算有又怎样?当年那年月,多少人吃不上饭,我拿了白狗子的好处,能给街坊安排一口吃的,不算错!”
“可你把这锅甩给富贵,就是错!”傻柱冷不丁开口,声音低哑,“你要是坦白,我都还能帮你。”
“可你偏偏为了掩盖和白狗子勾结,污衊张富贵,还烧人家铺子——你太狠了!”
这一刻,全院鸦雀无声。
林主任到了,身后跟著厂纪委和街道办的干部。
“易中海同志,请你配合调查。”
“关於旧粮调拨审批,我们已掌握初步证据。”
张富贵没说话,只转身回了家门口,把贴著“清帐名单”的大榜一张张摘了下来。
“我张富贵,自今日起,不贴榜,不喊话,不斗气。”
“但谁要再想毁我帐、毁我家,我就拿命——跟他斗到底。”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门“砰”地一声合上。
日头升到正中,院子终於恢復了久违的安静。
那张曾贴得满墙的“清帐榜”被富贵一页页撤下,换成一对对红纸喜联,写的是他亲笔字:
【事过不翻旧帐,人心自有晴天。】
【铺子重开新门,街坊皆是亲人。】
小黑和吴哥两人顶著太阳在南锣鼓巷张罗著,把生和喜饼一盒盒按著户发下去,嘴上不忘笑著喊:“咱老大说了,別记过往,记过年!”
“接下来的粮荒,只要老大有一口吃的,绝不让街坊们饿著!”
街坊们这才纷纷走出来,自发往张家送喜。
“富贵啊,我家前阵子欠你三斤米,这会儿给你送个压锅菜,咱俩清了。”
“你家铺子,我认,认得死死的。”
“这洞房酒,咱来喝,咱也来帮你操办。”
张富贵接过,没多说什么,只把人一个个送进院子,安排小满和秦淮如在屋里忙活铺床、贴喜、装灯笼。
秦淮如裹著一身素红裙子站在屋里,看著窗欞边掛著的红纸剪,忽然红了眼圈。
小满问她:“嫂子你哭啥呀?”
秦淮如低声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小满,小声道:“咱终於能睡一觉安稳觉了。”
张富贵站在门外,看著小黑掛灯笼掛得手忙脚乱,正要伸手搭把,就见傻柱从巷子那头走来,双手插兜,脸上没表情,眼底却带著一丝尷尬。
张富贵没说话。
傻柱咳了声,訕訕道:“那个……我来看看,还有啥要帮忙的。”
“明儿结亲,咱院里……还是得有点像样的动静不是?”
张富贵点点头,沉声说了句:“谢谢。”
傻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你別这么说……我傻归傻,也分得清谁是人,谁是东西。”
说完,他自个儿提了桶水,擼起袖子擦起院门对联,还不忘嘴里念叨:“你这字,比我见过的干部写得都好。”
张富贵笑了,什么都没说,只是转头看了眼堂屋方向。
灯火透窗,炉火映墙,屋里传来秦淮如轻轻的哼唱,像是山那头飘来的炊烟,又像是这屋子许多年没响过的烟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