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握著“烈士遗孤”这张王牌,真要闹到武装部,別说贾家,他这个“保管”钱的一大爷,绝对吃不了兜著走!
名声扫地是小,搞不好真会惹上大麻烦!
冷汗瞬间从易中海鬢角渗出。他飞快地权衡利弊。
“你...你等等!”
易中海的声音终於带上了急促和一丝妥协。
“別衝动!我这就去贾家!这就把钱给你要回来!立刻!马上!你就在这里等著!”
他生怕张凡跑了,一边说著,一边死死盯著张凡,脚步却飞快地转身,朝著中院贾家的方向疾步而去,甚至小跑起来。
张凡靠在冰冷的垂门门框上,大口喘著气,眼前阵阵发黑。
他知道,自己赌贏了第一步。易中海怕了!但他丝毫不敢放鬆,目光死死盯著中院的方向。
没过多久,一阵压抑的爭吵和哭骂声从中院贾家方向传来,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我不给!凭什么!易中海!你个老绝户!你怕他,我不怕!那小绝户有种就去告!老娘跟他拼了!”
贾张氏尖利刻毒的哭嚎穿透墙壁。
“闭嘴!你想害死大家吗?!把钱拿出来!立刻!马上!”易中海压抑著怒火的声音。
接著是秦淮茹带著哭腔的劝解和拉扯声,还有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脚步声再次响起。
易中海脸色铁青,手里攥著一卷钱,脚步沉重地走了过来。
他身后不远处,贾张氏扒著门框,一张老脸扭曲得如同恶鬼,三角眼里喷射著怨毒到极致的火焰,死死地盯著张凡。
嘴里无声地咒骂著,那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
秦淮茹扶著门框,脸色苍白,眼神复杂地看著这一切。
易中海走到张凡面前,深吸一口气,將手里那捲新旧不一的钞票和几张粮票、工资条,重重地拍在张凡旁边的门墩上。
“点点吧!”
易中海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憋屈和恼怒。
“抚恤金剩余的83块1,你上个月工资35块5,一分不少!粮票也在这里!”他特意强调了数额,以示“清白”。
张凡看都没看易中海那张偽善的脸。
他伸出手,手指因为虚弱和激动而微微颤抖,拿起那捲沾著油腻和汗渍的钱。
他根本不需要点,原主记忆里对这笔活命钱记得清清楚楚。
厚厚的一卷。抚恤金是国家定期发放的,原主一直省吃俭用攒著。
工资条上印著清晰的“35.5”和红星轧钢厂的印章。粮票不多,但足够支撑几天。
一共118块6毛钱。
沉甸甸的,带著屈辱,也带著生的希望。
张凡把钱和粮票、工资条仔细地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按了按。
他抬起头,目光掠过脸色铁青的易中海,最终定格在远处贾张氏那张怨毒扭曲的脸上。
他没有说话。没有愤怒的指责,也没有胜利的宣言。
只是那眼神,冰冷、平静,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传递著一个信息: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