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光在专注的练习和请教中飞快流逝。
当放工的汽笛再次响起时,张凡才感觉浑身像是散了架,胳膊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额角的伤口也隱隱作痛。
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今天对几个关键难点的突击练习,效果显著!距离目標,似乎又近了一小步。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来加练。
匆匆收拾好工具,锁好工具箱,张凡快步走出车间。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帽儿胡同走去。
怀里,那几张除了布票之外的小小票据,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贴身的口袋里,微微发烫。
天色已经擦黑,胡同里行人稀少。张凡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枣树,轻轻敲响了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
“谁啊?”门內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正是昨天那个年轻工人的。
“是我,昨天卖你棒子麵的。”张凡压低声音,言简意賅。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年轻工人半张脸。看到是张凡,他脸上的警惕稍减,但依旧带著疑惑:“是你?还有粮?”
“粮暂时没了。”
张凡开门见山,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
“今天来,是想问问您,知不知道最近的『鸽子市』在哪?我这手头有点多余的票,想出手换点钱应急。”
年轻工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上下打量著张凡。
昨天那100斤成色极好的棒子麵让他印象深刻,眼前这个穿著工装的年轻人,似乎有点门道。
“票?什么票?”他试探著问。
张凡从怀里小心地掏出那个旧手帕小包,在门缝里快速展开一角,露出里面的票、工业券、肥皂票和火柴票:
“就这些,票半斤,工业券几张,还有肥皂、火柴。家里用不上,想换点现钱。”
年轻工人目光扫过那些票据,眼中闪过一丝瞭然和精明的算计。
他犹豫了一下,回头朝院子里喊了一声:“爹!昨天卖粮那兄弟来了,问鸽子市,还有票要出!”
很快,那个年纪大的工人(老周)也走了过来。
他比儿子沉稳得多,接过张凡手里的票据,借著门缝透出的微弱灯光仔细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
“鸽子市......”
老周沉吟著,目光在张凡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评估风险。
“这年头风声紧,鸽子市挪地方比翻书还快。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兄弟你昨天那粮地道,是个实在人。你要真想出票,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或者......直接收点。”
张凡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您收?那敢情好,省得我到处跑。您看给个什么价?”
他故意没提黑市地址,先探探对方收票的价码。
老周眯著眼,手指捻著那几张票:
“半斤票,现在鸽子市行情好点能卖三毛,不过出手慢。我收的话......两毛五。”
“工业券......你这几张面额小,加起来算一张整的吧,鸽子市能卖五毛,我收四毛。”
“肥皂票、火柴票......零碎,加起来算你一毛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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