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掐了一把怀里的孙子,棒梗“哇”地一声哭出来,她也不管,只是衝著自家窗户方向,扯著破锣嗓子尖声嚷道:“东旭!东旭!你快出来看看!人家张凡都骑上永久大槓了!崭新的!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窝囊废!”
贾东旭阴沉著脸从屋里踱出来,斜倚在门框上,看著张凡推著车往后院走。那崭新的自行车像根针一样扎著他的眼。
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冷笑,阴阳怪气地对著张凡的背影哼道:
“嗬!六级工就是阔气!这车...不会是拿公家的废料偷偷攒钱买的吧?要不就是投机倒把赚来的?张凡,你可小心点,別得意太早!”他刻意放大了声音,確保旁边竖著耳朵的易中海能听见。
易中海坐在自家门口的小板凳上,手里端著的搪瓷茶缸停在半空,裊裊的热气也遮不住他眼中骤然凝聚的寒意和惊怒。张凡买车了?还是崭新的永久28?这钱是哪来的?
六级工工资高,但加上两个拖油瓶,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攒出这么多钱?贾东旭那句“投机倒把”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耳朵。
他死死盯著那辆在冬日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自行车,又想起大半个月前车间里那场让他顏面尽失的风波,还有张凡那平静却像刀子一样扎人的眼神。
这小子,翅膀硬得太快了!快得让他心头髮慌,一种失控的危机感攫住了他。他握著茶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茶水微微晃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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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傻柱拎著个网兜饭盒,哼著不成调的京剧,晃晃悠悠地从前院走进来。他刚在厂里顛完大勺,身上还带著一股子油烟和炒菜混合的“锅气”。
刚绕过影壁,他那双习惯性眯缝著、带著点混不吝神气的眼睛,就猛地被后院方向一道刺目的反光给钉住了。
张凡正推著他那辆崭新的永久28,小心翼翼地穿过狭窄的院门,准备往后院推。夕阳的金辉落在那乌黑的车架和亮得能照出人影的电镀轮圈上,简直像给车镀了层金边。
傻柱的脚步骤然停住,手里拎著的饭盒都忘了放下,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他脸上那点混不吝的笑容僵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好半天才合上,喉咙里发出一个含混不清的“嗬......”声。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摸摸那鋥亮的车把,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在油腻的围裙上使劲蹭了蹭,眼神复杂得像个调色盘——有震惊,有羡慕,有难以置信,最后统统被一股子强撑起来的“老子不在乎”的劲儿压下去,但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服气,却骗不了人。
“哟!张师傅!鸟枪换炮啦?”傻柱扯著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可尾音却有点发飘,“行啊你!不声不响弄个这么大个傢伙什!这得......这得顶我顛仨月勺了吧?”
他咂咂嘴,目光像是黏在了那车座上,又飞快地移开,落在张凡平静的脸上,想从上面找出点得意忘形来,却只看到一片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