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日头毒得很,四合院中庭的老槐树叶被晒得打卷,蝉鸣声嘶力竭,吵得人心烦意乱。
一大爷易中海站在石磨旁,手里捧著个红漆木盒,盒面上贴著“捐款箱”三个歪歪扭扭的黄纸字,那是他特意让二大爷写的。
木盒边角还残留著去年春节糊窗时的糨糊痕跡,此刻在烈日下泛著淡淡的白。
“各位街坊邻居,”易中海清了清嗓子,声音在蝉鸣里显得有些单薄,他下意识地抚平中山装的衣角,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东旭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了,手伤成那样,后续治疗得钱,家里还有棒梗要养,秦淮茹一个妇道人家不容易。今天咱们大傢伙儿搭把手,帮衬帮衬。”
他说话时,喉结隨著每一个字上下滚动,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恳切。
人群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三大爷站在自家门口,手指头飞快地扒拉著算盘,嘴里念念有词,镜片后的眼睛不时瞟向其他人,估摸著该捐多少才不亏。
算盘珠子碰撞的清脆声响,在这闷热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
贾张氏坐在台阶上,耷拉著脸,菸袋锅子在鞋底磕得梆梆响,眼神直往旁人手里的钱票瞟,嘴角掛著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盘算著怎么从这场捐款里捞点好处。
张凡站在人群后,蓝布工装的口袋鼓鼓囊囊的。早上刚领了工资,76元的票子被他叠得整整齐齐,这是他和弟弟妹妹这个月的全部开销来源。
“我先来。”易中海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郑重地放进木盒,“一点心意,別嫌少。”
他放钱时,动作轻柔,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眼神里满是对秦淮茹一家的同情。
二大爷紧隨其后,掏出两块钱,嘴里喊著:“邻里互助是应该的,咱们得响应一大爷號召。”
他说话时,脸上堆著討好的笑容,眼睛却在人群里扫视,像是在寻找著什么。
傻柱挤到前面,把兜里的钱全掏了出来,有零有整,凑起来三块多:“东旭跟我是兄弟,这点钱不算啥。”
他往秦淮茹站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关切,还带著一丝心疼。他的手有些粗糙,那是常年在厨房里干活留下的痕跡。
秦淮茹站在廊下,穿著洗得发白的褂子,眼圈红红的。她看著眾人捐款,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微风拂过,她耳边的碎发隨风飘动,脸上的疲惫与悲伤一览无余。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轮到张凡时,他往前挪了两步。人群里顿时安静了些,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著他。
贾张氏突然阴阳怪气地说:“哟,张师傅可是六级工,工资高著呢,这回可得多捐点,別寒磣了。”
她说话时,嘴角上扬,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眼神里满是嘲讽。
张凡没搭理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叠钱,一张不少地放进捐款箱。
76元的票子在阳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泽,看得旁边的三大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算盘珠子打得更快了,嘴里还小声嘟囔著:
“这小子,真是个愣头青。”
“你……”秦淮茹猛地抬起头,看著张凡,眼神复杂。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努力消化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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