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转念一想贾东旭在医院痛苦的模样，想起他受伤后，家里的顶樑柱塌了，日子变得更加艰难，心里的那点动摇瞬间被恨意取代。

她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装好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著深深的怨恨。

这三个字像一块冰，狠狠砸在院子里。蝉鸣声仿佛都停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傻柱想打圆场，刚张开嘴，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看著秦淮茹愤怒的样子，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

张凡的手还停在捐款箱口，指尖微微发颤。他看著秦淮茹冰冷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他想说点什么，解释自己不是故意抢了贾东旭的活儿，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多余。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沉默了。

易中海赶紧打岔：“淮茹这是伤心过度了，大家別往心里去。张师傅捐这么多，是真心实意想帮忙。”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秦淮茹冷静，可秦淮茹根本不看他。

贾张氏却不依不饶：“我看就是心虚！要不是他抢了东旭的活儿，东旭能出事？现在捐点钱就想弥补了？门儿都没有！”

她越说越激动，手里的菸袋锅子在空中挥舞，唾沫星子四溅。

“妈！”秦淮茹喊了一声，制止了贾张氏，可眼神依旧没离开张凡，那里面的怨恨，像化不开的浓墨。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在努力压制著內心的怒火。

张凡默默地退到一边，后背被太阳晒得发烫，心里却凉颼颼的。

他想起出门前，妹妹张月还叮嘱他，工资领了买点肉，给弟弟改善改善伙食。

可现在，钱都捐了，这个月的日子怕是得紧巴巴地过了。他仿佛已经看到弟弟妹妹失望的眼神，心里一阵愧疚。

捐款还在继续，可气氛已经变得尷尬。木盒里的钱渐渐多了起来，叮噹作响，却怎么也驱散不了院子里的低气压。

人们的交谈声变得小心翼翼，偶尔传来的几声咳嗽，都显得格外突兀。

秦淮茹始终没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著捐款箱，仿佛那里面装的不是钱，而是让她痛苦的根源。

她的眼神空洞而又执著，仿佛要把这捐款箱看穿。

夕阳西下，把四合院的影子拉得老长。捐款箱被易中海锁进柜子里，他拍著秦淮茹的肩膀说了些安慰的话，可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医院，想著贾东旭的伤势，想著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张凡走出院门时，听见身后传来棒梗的声音：“妈，我饿了，想吃窝头。”秦淮茹的声音闷闷的：“妈这就回家给你做。”

那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与无奈，听得张凡心里一阵揪痛。

他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晚风吹过，带著槐香，却吹不散他心里的沉重。

他知道，这 76元钱不仅没换来理解，反而像一块石头，把他和秦淮茹之间的隔阂，垫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