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极度的不甘和混乱中,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声在他体內响起。紧接著,一股难以形容的、带著点清凉气的暖流,毫无徵兆地从他小腹的位置猛地炸开,瞬间流窜向四肢百骸!这股暖流过处,脑袋的剧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抚平,那眩晕噁心感也潮水般退去。
“嗯?”何雨柱惊疑不定。
几乎是同时,他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拽进了一个奇异的空间!无边无际,一片混沌的灰白,脚下是坚实却看不到边际的“地面”。空旷,绝对的寂静。
“这…这是?”何雨柱的意识体茫然四顾。
突然,灰白的空间边缘,像是滴入水中的墨汁般,迅速晕染、扩张!一片片平整的土地凭空出现,不断向外延伸。一亩、五亩、十亩……最终,足足一百亩散发著泥土微腥气息的沃土,静静地铺展在他意识感知的极限!
“空间?一百亩?!”何雨柱的心臟狂跳起来,这简直是末日生存的终极堡垒!狂喜的念头还没转完,那股暖流再次在现实中的身体里奔涌,这一次,它带来了更直观的变化——力量!爆炸性的力量!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一连串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嘎巴”声。手臂上原本鬆弛的肌肉瞬间绷紧、賁起,条条青筋如同甦醒的虬龙般在皮肤下蜿蜒凸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仿佛能一拳砸塌一堵墙的澎湃力量感,充盈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万斤巨力!
狂喜瞬间衝垮了穿越带来的恐慌和荒谬感。金手指!还是双黄蛋!在这个物资匱乏、道德枷锁沉重的操蛋年代,还有什么比一个能囤下整个粮仓的静止空间,和一副能砸碎一切麻烦的强横身体更实在的?
“哈…哈哈哈……”何雨柱忍不住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著点劫后余生的狰狞,更充满了属於杨伟的、冰冷算计的精光。
傻柱?去他妈的傻柱!从今儿起,老子只为自己活!为这空间,为这身力气活!谁他妈也別想再吸老子一滴血!
他猛地从硬板床上坐起身,动作利落得嚇人,没有一丝病后的虚弱。他几步窜到墙角那个掉了漆的破脸盆架旁,对著架子上那面巴掌大的、边缘糊著锈跡的破镜子。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的脸,浓眉大眼,鼻樑挺直,轮廓带著点北方汉子的硬朗。只是眼神变了,不再是原主那种时而憨厚时而混不吝的劲儿,而是像淬了冰的刀子,锐利、冷漠,深处还藏著点初获力量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
“何雨柱…”他对著镜子里的人,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个绝对不属於“傻柱”的、带著十足疏离和算计的冷笑,“行,这名儿我认了。不过,这『傻』字儿,从今往后,跟老子没半毛钱关係!”
他深吸一口气,混杂著霉味和烟味、饭餿味的空气涌入肺里。目光扫过这间简陋得只有一床、一桌、一柜、一脸盆架的屋子,最后定格在床头小方桌上那半个冷硬的窝窝头和一个空荡荡的搪瓷缸子上。
肚子適时地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嚕声。
搞钱!囤货!活下去!活得比谁都滋润!
一个清晰无比、赤裸裸利己的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灵魂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