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面的话没说,只是抬起眼皮,冷冷地瞥了老菸袋一眼。那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淬了冰的刀子,带著一股子无声的狠厉。
老菸袋被他看得心里一突,乾咳两声:“咳!柱子,咱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规矩我懂!放心!”
何雨柱不再多说,转身就走。老菸袋把他送到门口,看著他瘦高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巷子深处,才轻轻关上门,插好门栓。回到屋里,他拿起那杆菸袋锅,在油灯上点了半天,手有点抖。
“妈的…这小子,煞气越来越重了…”他低声骂了一句,对屋里另外两个黑影摆摆手,“散了散了!今儿个没戏了!”
何雨柱在寒风里疾走,怀里揣著那两根失而復得的小黄鱼,心却在滴血。那两根黄鱼,是他从贝勒府地窖里弄出来的,成色最好的一批里的两根!这还没焐热乎呢,就得为了沈小山的药搭出去!空间里盘尼西林是有,可那玩意儿没外包装,来源根本说不清!他不敢冒险,只能用这最笨也最稳妥的法子——用黄鱼开路,在黑市换有完整包装、能见光的“正经”进口药。
“沈小山啊沈小山…老子这媳妇儿本,可都砸你小子身上了!”何雨柱咬牙切齿地嘀咕,“你小子要是敢不好起来,老子…老子…”他“老子”了半天,也没想出能拿个病孩子怎么样,最后只能狠狠啐了一口,裹紧袄,加快脚步往家赶。
三天,度日如年。
何雨柱白天在轧钢厂食堂顛勺,心里头却像长了草。切菜差点切到手,炒菜忘了放盐,被食堂主任老马逮著骂了两回。晚上回了家,更是坐立不安,空间里的翡翠屏风和田黄石都懒得看了,就惦记著那救命的药。
终於熬到了第三天晚上。
何雨柱几乎是踩著点,再次来到老菸袋那个破败的小院。敲门暗號响过,门很快开了。老菸袋没多话,直接把他让进屋里。
屋里还是那盏煤油灯,光线昏暗。老菸袋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个小巧的、印著看不懂的外国字的硬纸盒,推到何雨柱面前。
何雨柱一把抓过盒子。盒子冰凉,上面印著蓝色的英文字母“penicillin”。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躺著十支细长的玻璃安瓿瓶,瓶口封著锡皮,瓶身上贴著同样的外文標籤,瓶子里是白色的粉末。旁边还有配套的注射用水和一次性针管(这在当时绝对是稀罕物)。
何雨柱的心,终於落回了肚子里。这包装,这標籤,妥妥的进口原装货!拿出去,谁也说不出毛病!
“验验?”老菸袋沙哑地问。
何雨柱摇摇头,直接把盒子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冰凉的盒子隔著袄都能感觉到。“钱。”他言简意賅,再次掏出那个装著两根小黄鱼的布包,啪地一声拍在老菸袋面前的破桌子上。
老菸袋拿起金条,掂了掂,又仔细看了看成色和印记,点点头,迅速把金条收了起来:“柱子,痛快!以后还有这种好活儿,记得照顾老头子!”
何雨柱没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老菸袋一眼,转身就走。
揣著这救命的药,何雨柱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寒风吹在脸上也不觉得那么刺骨了。他一路疾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给沈家送去!沈小山那小子,有救了!
刚走到沈家所在胡同口,远远就看见沈家那扇破木门开著,里面透出慌乱的光影,还隱隱传来沈母带著哭腔的喊声和小山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他拔腿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