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像阵风似的刮进沈家那低矮的门洞。

屋里乱成一团。豆大的煤油灯灯光摇曳，映著几张惊慌失措的脸。沈父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沈母正半抱著沈小山，急得眼泪直流，一只手不停地拍著儿子的背。

沈小山蜷缩在炕上，小小的身子因为剧烈的咳嗽弓得像只虾米，脸憋得紫涨，喉咙里发出可怕的、拉风箱似的呼嚕声。他猛地咳了几下，哇地一声，一口暗红色的血沫子直接喷在了沈母的衣襟上！

“小山！小山啊！你別嚇妈！”沈母的声音都变了调，带著绝望的哭腔。

沈柔刚下班，连围巾都没来得及摘，正跪在炕沿边，一手用力掰开弟弟的嘴，一手拿著个小手电往里照，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苍白。她急促地吩咐：“爸！快！拿水！温水！再拿块乾净布来！”

“哎！哎！”沈父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去倒水。

“让开！”何雨柱低吼一声，几步就跨到了炕边，高大的身影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沈柔猛地抬头，看到是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隨即又被弟弟危急的病情淹没，根本没心思去想他为什么突然出现。

何雨柱没看沈柔，目光死死盯著咳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的沈小山。那孩子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著，每一次吸气都伴隨著尖锐的哮鸣音，嘴角还掛著血丝，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药！”何雨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一种令人心安的强制力。

沈柔一愣。

只见何雨柱已经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印著外文的硬纸盒！啪地一下打开，动作快得惊人！他捻起一支装著白色粉末的安瓿瓶，手指在瓶颈蓝点处用力一掰！

“咔噠！”一声脆响！

玻璃瓶口应声而断！

何雨柱看都没看，抓起旁边桌上沈父刚倒好的半杯温水，把里面的粉末全部倒进去，另一只手抄起旁边盒子里配套的注射器，动作麻利地撕开包装，拔掉针帽，迅速抽吸溶解好的药液，弹掉气泡。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沈柔这个专业医生都来不及反应！

“你干什么？！”沈柔这才反应过来，失声惊呼，下意识就要去抢他手里的注射器，“这是什么药？！你哪来的？！”

“救命的药！”何雨柱手臂一抬，轻易格开沈柔伸过来的手。他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盯著沈柔，声音低沉却带著千钧之力，“盘尼西林！进口的！原装货！带盒子標籤的！沈柔！想让你弟活命，就信我这一次！”

盘尼西林！进口的！

这几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沈柔耳边炸开！作为医生，她太清楚这种特效抗生素在此时的珍贵和效力！这是能救命的药！可…何雨柱怎么会有？还是带包装的进口货？这根本不可能通过正常渠道！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何雨柱已经俯下身，一只手稳稳地按住沈小山瘦弱的胳膊，另一只手持著注射器，针尖在煤油灯下闪著寒光！

“按住他！”何雨柱对沈父沈母吼道。

沈父沈母早已被儿子的惨状嚇懵了，听到吼声，下意识地扑上来，死死按住不断挣扎抽搐的沈小山。

“何雨柱！你…”沈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想阻止，想质问，可看著弟弟那紫涨的脸和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沫，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时间就是命！等医院？等手续？沈小山等不起！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何雨柱眼神一凝，手腕稳如磐石，针尖精准地刺入沈小山胳膊的静脉！

药液被缓慢而坚定地推入。

屋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沈小山痛苦的喘息声和煤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沈父沈母死死按著儿子，紧张得大气不敢出。沈柔紧紧攥著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弟弟的脸和何雨柱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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