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寒风颳过窗户纸的呼啦声。
何雨柱摸出根经济烟,划火柴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劣质菸草的辛辣味在冰冷的空气里瀰漫开来。他透过烟雾,看著沈柔低垂的脖颈,那截露在旧围巾外面的皮肤,白得晃眼。
“刚才…谢了。”何雨柱的声音有点闷,还带著点菸熏的沙哑。
沈柔猛地抬起头,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眼神里带著一丝慌乱:“我…我不是为了你!我是…我是怕你惹出事来!连累…连累我弟弟的药!” 她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像是在极力撇清什么。
何雨柱叼著烟,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白牙:“行!不管为啥,反正你认了是我对象,省了老子不少麻烦!” 他弹了弹菸灰,语气隨意,“以后院里那群碎嘴子,再敢编排你,你就报我何雨柱的名號!看谁敢放个屁!”
沈柔被他这土匪似的语气弄得又羞又气,可看著他脸上那混不吝的笑容,想到他拆窗户时那股子嚇死人的煞气,再想到怀里那救命的药…心里那点气又泄了。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声音细若蚊吶:“…药…剩下的药呢?”
“急什么?”何雨柱从炕沿上站起身,走到墙角那个破柜子前,蹲下身,在柜子底下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的小包,递给沈柔,“喏,剩下的九支,带盒的注射用水和针头都在里头。省著点用,按说明书打。”
沈柔接过那包沉甸甸的药,感受著冰凉的触感,心里那块大石头才算真正落了地。她把药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和那个空药盒放在一起。做完这一切,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坐在板凳上,沉默不语。
何雨柱看著她疲惫的侧脸,也没再说话。屋里只剩下菸草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沈柔才站起身,声音低低地说:“我…我回去了。小山…还等著。”
“嗯。”何雨柱点点头,没起身送。
沈柔走到门口,手搭在冰冷的门閂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回头,低声说了句:“…窗户…你真赔?”
“赔!”何雨柱回答得乾脆,“爷们儿说话算话!几块破木头,值几个钱!”
沈柔没再说什么,拉开门,瘦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四合院浓重的夜色里。
何雨柱走到门口,看著沈柔消失的方向,直到那点身影完全看不见了,才咣当一声关上门,插好门栓。他背靠著冰冷的门板,叼著快烧到过滤嘴的菸头,无声地咧了咧嘴。
对象?好像…还不赖?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揣著五块钱,直接砸到了三大爷阎埠贵家桌上。
阎埠贵看著那五张崭新的一块钱票子,眼睛都直了!乖乖!五块钱!够买多少棒子麵了!
“三大爷,劳您驾。”何雨柱语气平淡,“找点结实木板子钉子,把贾家那破窗户钉上。工钱料钱都在这儿,多退少补,不够您先垫上,回头我再补。”
阎埠贵一把抓起钱,手指头捻得飞快,脸上笑开了:“哎哟!柱子!瞧你说的!邻里邻居,帮个忙应该的!你放心!包在三大爷身上!保证给钉得结结实实!比原来还牢靠!”
他心里那把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傻柱这冤大头!钉个破窗户,几块破木板子加钉子,顶天了一块五!剩下三块五…嘿嘿!够家里改善好几天伙食了!
何雨柱哪能看不出这老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但他懒得计较。能用钱解决,不费口舌的事,他现在乐意。他点点头,转身就走。
阎埠贵攥著钱,看著何雨柱的背影,心里头那个念头更活泛了:傻柱…不对,现在得叫柱子了!柱子这是真发达了?为了个窗户就甩手五块钱?眼都不眨一下!看来跟那沈医生搞对象,是真捨得下本儿啊!不行,得想法子…跟他套套近乎!说不定能捞著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