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俩字儿，像块烧红的烙铁，哐当一声砸进了四合院这口百年老锅里，滋啦啦冒起青烟，把院里一群老帮菜小媳妇全给烫懵了！

易中海那张向来端著“道德模范”的脸，此刻像是刷了层浆糊，僵得不行，嘴巴张了张，愣是没憋出一个屁来。刘海中背著手，手指头在屁股后头搓来搓去，眼珠子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阎埠贵那副酒瓶底厚的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也忘了扶，小眼睛透过镜片死死盯著沈柔，又看看何雨柱，心里那把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傻柱…真把协和医院的漂亮女大夫…搞到手了？！这…这得多少钱？！

贾张氏瘫在炕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鸭蛋，眼里的惊恐还没褪去，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官宣”震得脑子嗡嗡响。秦淮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著，看著门口並肩站著的何雨柱和沈柔，心里头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又酸又涩又苦，像打翻了五味瓶。

最绝的是棒梗那小子，扒著门框，探出个脑袋，懵懵懂懂地问了句：“妈…搞破鞋…是啥意思啊？” 声音不大，可在死寂的院里，跟拿喇叭喊似的。

“闭嘴！”秦淮茹又羞又恼，一把將棒梗拽了回去，门帘子哗啦落下来，遮住了娘俩。

死寂！死一样的寂静！只有贾家破窗户洞里灌进来的北风，呜啊呜啊地吹著丧气调儿。

何雨柱最先回过神。他低头看著沈柔。这姑娘，身子绷得跟拉满的弓弦似的，手指头死死攥著袄下摆，指节都泛白了。刚才当眾喊出“他是我对象”那股子豁出去的劲儿，这会儿好像有点泄了，脸蛋红得跟煮熟的虾米，睫毛垂著，不敢看人。

可何雨柱心里头，那股子陌生的暖乎劲儿还没散。他嘴角一咧，无声地笑了下。行！这姑娘，关键时刻，不怂！知道护食儿！

他往前站了半步，高大魁梧的身子有意无意地把沈柔挡在了身后阴影里，隔绝了那些探究的、审视的、甚至带著点下流意味的目光。然后，他抬起眼皮，那双刚才还煞气腾腾的眼睛，这会儿平静了不少，就那么淡淡地扫过院里一张张惊愕的脸，最后落在易中海那张便秘似的脸上。

“一大爷，听见了？”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带著点懒洋洋的调调，可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又回来了，“沈柔，我对象！贾婆子刚才骂的那些话，是污衊！是造谣！我拆她家窗户，是轻的！再敢满嘴喷粪，您信不信我把她家房顶掀了？”他顿了顿，下巴朝贾家那黑洞洞的窗户口一扬，“至於这窗户…我赔！明儿就找人来给她钉上！该多少钱，一分不少！”

他这话，前半截是宣示主权加警告，后半截是堵易中海的嘴——老子认赔！你能咋地？

易中海被他堵得胸口发闷。他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点声音：“柱子！就算…就算沈医生是你对象！你也不能动不动就拆房子啊！这影响太坏了！邻里之间…”

“邻里？”何雨柱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易师傅，您问问贾婆子，她骂我对象那些话，是把沈柔当邻里吗？她那是巴不得沈柔去死！这种邻居，我何雨柱高攀不起！还是那句话，各家自扫门前雪！以后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一点余地不留。说完，他不再理会易中海那张青红交加的老脸，侧过头，声音放低了些，对身后还僵著的沈柔说：“外头冷，进屋。”

沈柔像是被解了穴道，猛地抬起头，看了何雨柱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何雨柱推开自家那扇冰冷的木门，侧身让沈柔先进去。沈柔低著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飞快地闪身进了屋。何雨柱也跟著进去，然后，当著全院人的面，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那关门声，又响又脆，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易中海脸上，也抽在院里所有看热闹的人心上！

贾家屋里，贾张氏缓过劲儿来，又开始捶炕乾嚎：“老贾啊…东旭啊…你们睁眼看看啊…傻柱他…他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他拆我家房子啊…没法活了啊…”

可这回，没人再附和她了。院里邻居们互相看看，眼神复杂。傻柱…真跟协和的大夫搞对象了？还这么护著？以后…这院里怕是更热闹了。眾人摇摇头，也没心思看贾张氏唱戏了，纷纷缩回脑袋，关灯睡觉。易中海站在寒风里，脸色铁青，最终也只能重重嘆了口气，背著手回了屋。

何雨柱屋里，比外头也暖和不了多少。炉子早就熄了，冷得像冰窖。

沈柔站在屋子中央，双手紧紧攥著那个装著空药盒的口袋，低著头，不敢看何雨柱。刚才在外面那股豁出去的勇气，进了这只有他们俩的屋子，好像全跑光了，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窘迫和心跳如鼓。

何雨柱倒没觉得有啥。他自顾自走到墙角水缸边，舀了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冰水一下肚，浑身那点燥热也压下去了。他把水瓢一扔，发出咣当一声响，嚇得沈柔肩膀一缩。

“杵那儿干嘛？坐啊！”何雨柱指了指屋里唯一一张破板凳，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炕沿上。

沈柔犹豫了一下，慢慢挪过去，挨著半边板凳坐了，依旧低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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