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浓得化不开的墨汁,沉沉地包裹著京城。靠近德胜门城墙根一带,几条七拐八绕、污水横流的破败胡同深处,却反常地涌动著一股压抑而躁动的暗流。这里是“鬼市”,或者说,更直接点,是黑市。白天见不得光的东西,都在这里借著夜色的掩护,进行著无声而危险的交易。
何雨柱裹著一件半旧的深灰色猴,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半张脸。他熟门熟路地避开几处可能有暗哨的拐角,像一条滑溜的泥鰍,悄无声息地钻进一条更狭窄、更昏暗的死胡同深处。空气里混杂著劣质菸草味、隔夜餿水味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息。
他的目標很明確——找“老烟锅”换药。沈父的老寒腿入了冬就犯得厉害,疼得整宿睡不著。协和医院开的止疼片效果越来越差,沈柔愁得直掉眼泪。何雨柱空间里囤著的西药不少,但大多是消炎和退烧的,强效止疼的“杜冷丁”针剂属於严格管控的禁药,医院都开不出来,只有黑市最深处的大耗子们手里,才可能攥著点存货。代价,自然是黄金。
他刚在约定好的、一个堆满破筐烂瓦的角落阴影里站定,还没来得及学两声约定的布穀鸟叫,几道不怀好意的身影就从两侧的岔口晃了出来,呈品字形,堵死了他唯一的退路。
三个人。都穿著臃肿的旧袄,帽檐同样压得很低,但那股子流里流气的痞气和眼神里毫不掩饰的贪婪,像禿鷲盯上了腐肉。
领头的是个脸上带疤的汉子,从左眼角斜拉到嘴角,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他嘴里叼著半截自卷的菸捲,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灭。他上前一步,歪著头,上下打量著何雨柱,像是掂量著货物的肥瘦。
“生面孔?”刀疤脸的声音沙哑难听,像砂纸磨过锈铁,“够胆儿肥的啊,跑『禿鷲』哥的地盘上找食儿?懂不懂规矩?”
旁边一个瘦高个立刻帮腔,声音尖利:“就是!这地界儿,是龙你得盘著,是虎你得臥著!想在这儿『开张』,得先问问我们兄弟答不答应!”他搓著手指,做了个全世界通用的数钱动作。
最后一个矮墩墩的汉子没说话,只是嘿嘿冷笑两声,从后腰摸出一根半米长的、裹了破布的木棍,在手里掂量著,威胁意味十足。
何雨柱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角,线条冷硬得像刀锋。空间里的几根“小黄鱼”沉甸甸地提醒著他此行的目的,沈父痛苦呻吟的画面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麻烦,又是麻烦!这些不知死活的臭虫!
“哑巴了?”刀疤脸见他不吭声,以为嚇住了,狞笑一声,把菸头往地上一吐,火星溅在污水里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他伸出手,那只手又粗又黑,指甲缝里全是泥垢,径直抓向何雨柱鼓囊囊的胸口——那里揣著用来交易的“硬货”。
“识相的,把『孝敬』交出来!哥几个保你在这片儿……”他的声音带著一种猫捉老鼠的戏謔。
就在那只骯脏的手即將碰到何雨柱猴衣襟的剎那!
何雨柱动了!
静如处子,动如奔雷!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五指如同精钢打造的铁钳,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刀疤脸伸过来的手腕!
刀疤脸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愕!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手腕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夹住,一股沛然莫御、完全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猛地爆发!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牙根发酸的脆响,在这寂静的死胡同里突兀地炸开!清晰得如同摔碎了一块玻璃!
“嗷——!!!”
刀疤脸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悽厉惨嚎!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席捲了他全身!他那张狰狞的刀疤脸瞬间扭曲变形,眼珠子暴凸,额头上青筋根根賁起!他感觉自己手腕的骨头,像是被捏碎的鸡蛋壳!
变故发生得太快!快到旁边的瘦高个和矮墩汉子脸上的狞笑都还没来得及褪去,就彻底僵在了脸上!他们只看到老大伸出去的手被抓住,然后就是那声让人心胆俱裂的骨头碎裂声和老大的惨嚎!
“操!弄死他!”瘦高个反应稍快,惊怒交加,怪叫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磨得鋥亮的刮刀,不管不顾地就朝何雨柱的腰眼捅去!动作狠辣,显然是个惯犯!
矮墩汉子也红了眼,抡起手里的裹布木棍,带起一股恶风,朝著何雨柱的脑袋狠狠砸下!势大力沉,这要是砸实了,不死也得重度脑震盪!
两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封死了何雨柱所有的闪避空间!刀光棍影,杀机凛然!
何雨柱帽檐下的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面对致命的夹击,他不退反进!
扣著刀疤脸断腕的右手猛地一甩!刀疤脸那百十来斤的身体,在他万斤巨力之下,轻飘飘得像个破布娃娃,被带著一股巨大的离心力,惨嚎著横飞出去,“砰”地一声重重砸在胡同湿滑的砖墙上,又软绵绵地滑落在地,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同时,何雨柱的左腿如同一条蓄势已久的钢鞭,毫无徵兆地、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侧踢而出!目標直取瘦高个持刀的手腕!
“砰!”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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