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食堂后厨的喧闹被隔绝在厚重的布帘子外。何雨柱刚和黑市上绰號“老烟锅”的老油子完成了一笔交易,用三枚小金豆子换回了一沓厚厚的全国粮票和几张崭新的“大团结”。他正把粮票仔细地分成几小沓,准备分別塞进空间里几个不起眼的角落,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篤篤篤。声音很轻,带著点犹豫。
“谁?”何雨柱动作一顿,迅速將桌面上的东西扫进空间,只留下一个敞开的空饭盒做掩护,语气带著被打扰的不耐。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露出一张年轻却带著几分怯懦和侷促的脸。是何雨水。她身上穿著轧钢厂统一发的、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劳动布工装,显然也是刚下工。手里紧紧攥著一个小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哥…”她小声叫了一句,目光飞快地在何雨柱脸上扫过,又迅速垂下,盯著自己的脚尖。
何雨柱皱了下眉。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他秉承著原主残留的那点“血缘责任”和避免麻烦的原则,一直保持著一种冰冷的距离——按时给点饿不死的口粮钱,確保她冻不著,但也仅此而已。原主记忆里那个会缠著哥哥要吃、受了委屈往哥哥怀里钻的小丫头,在他眼里,早已模糊成一个需要儘快甩掉的“包袱”。
“有事?”何雨柱拿起饭盒盖子“哐当”一声盖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何雨水被他这冷淡的態度刺了一下,身体几不可察地缩了缩。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往前挪了一小步,声音更低了,带著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哥…我…我今天发工资了。”她把手里的布包往前递了递,似乎想证明什么,“学徒工第一个月,十八块五毛…”
何雨柱瞥了一眼那洗得发白的布包,没接话,眼神里毫无波澜,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报告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何雨水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攥著布包的手更紧了,指关节捏得发白。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终於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厂里…厂里女工宿舍现在特別紧张,排號都排到明年开春了…管后勤的说,像我这样家就在本地的…优先解决不了…”她抬起头,眼睛里带著最后一丝希冀和哀求,看向何雨柱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哥…我能不能…能不能还在家里住…住段日子?我保证,发了工资就交生活费!我…我不白住!”
说完最后一句,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著,等待著宣判。
小小的后厨隔间里,只剩下鼓风机沉闷的嗡鸣和灶膛里柴火偶尔的噼啪声。空气像是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何雨水单薄的肩上。
何雨柱沉默了几秒钟。他看著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肩膀处还磨出了毛边的工装,她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过於纤细的手腕,还有那双此刻盛满了不安和祈求的眼睛。原主残留的那一丝微弱的、属於“傻柱”对妹妹的疼惜,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个涟漪都没能激起,就被他强大的、冰冷的利己意志彻底碾碎。
麻烦。纯粹的麻烦。一个成年的、有工作的妹妹,还赖在家里?意味著潜在的摩擦(比如和沈柔),意味著更多的口舌是非(四合院那些禽兽的嘴),意味著他需要付出额外的精力去维持那该死的“表面和谐”……这和他规划好的、与沈家核心成员一起清净过日子的蓝图背道而驰。
他需要的是清晰的界限,彻底的切割。
何雨柱拉开自己隨身挎包的拉链,动作乾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从里面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五张崭新的一元纸幣,还有半斤北京市粮票。这是他计算好的“安家费”和“断尾成本”。
他把钱和粮票推到靠近何雨水那边的桌沿上,纸幣的边缘在油渍麻的桌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成年了。”何雨柱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感,“该自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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