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食堂后厨,巨大的鼓风机嗡嗡作响,吹得灶火呼呼直躥。何雨柱繫著沾满油渍的白围裙,手里的炒勺翻飞,一大锅白菜燉粉条在他手下翻滚,热气腾腾。他动作大开大合,精准高效,心里却盘算著昨晚普渡寺那点金豆子能换多少斤全国粮票——黑市最近粮票行情看涨,得抓紧出手。
“何师傅,三號窗口菜好了没?工人等著呢!”一个小帮厨探头喊。
“催命呢?端走!”何雨柱头也不抬,手腕一抖,一大勺菜精准地扣进递过来的大號搪瓷盆里,份量不多不少,严格按照定量標准,连片多余的肥肉星子都欠奉。
帮厨端著盆匆匆走了。另一个帮工凑过来,压低声音,带著点討好:“何师傅,听说…您手头有路子?家里老娘病了,就想弄点…弄点细粮熬口粥,您看…”他搓著手,眼神里满是希冀。
何雨柱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的炒勺在锅沿“噹噹”敲了两下,震掉菜叶:“没有。有路子我自己不知道吃?轮得到你?”
那帮工討了个没趣,脸涨得通红,訕訕地缩了回去。旁边几个竖著耳朵听的,也立刻噤若寒蝉。何雨柱这“生冷硬倔,油盐不进”的名声,在食堂后厨比他顛勺的手艺还出名。没人再敢拿“邻里情分”、“工友互助”那套来烦他。
下班铃声尖锐地响起。何雨柱利索地解下围裙,胡乱擦了把手,拎起自己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挎包——里面装著他提前给自己留出来的“好货”:两个白面馒头,一饭盒油汪汪的红烧肉,底下还垫著几片卤得入味的猪肝。这是厨子的“特权”,也是他强大生存能力的体现。
他刚走出食堂侧门,准备去车棚推他那辆擦得鋥亮的二八大槓,一个身影就堵在了面前。
易中海。
这位四合院的一大爷,穿著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中山装,脸上掛著惯常的、那种忧国忧民又带著点长辈威严的神情。他显然等了有一会儿了,冻得鼻尖有点发红。
“柱子,下班了?”易中海开口,声音刻意放得温和,带著一种语重心长的调子。
何雨柱脚步没停,只是眼皮撩了一下:“嗯。”他绕开易中海,径直走向自己的自行车。
易中海赶紧跟上两步,和他並排走著,语气带著痛心疾首的沉重:“柱子啊,最近院里…有些閒话,对你不太好。我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可…咱们毕竟是一个院住著的老少爷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情分』二字,还是要讲的呀!”
何雨柱掏出钥匙开自行车锁,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没吭声。
易中海见他不接话,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提高了几分,像是在进行某种布道:“远亲不如近邻!这老话有老话的道理。咱们院,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讲究的就是个尊老爱幼,互帮互助!谁家没个难处?今天我帮衬你一把,明天你有余力了帮衬我一把,这日子才能和和美美地过下去,是不是这个理儿?”他顿了顿,观察著何雨柱的反应,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地摆弄著车锁,便拋出了酝酿已久的核心,“再说了,这人吶,眼光得放长远!年轻力壮的时候不觉得,等將来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了,身边没个照应的人,那日子才叫淒凉!柱子,你是个聪明人,这『养老』的事,现在就得琢磨,就得…就得积点德,攒点人缘啊!”
图穷匕见!最后两句,易中海几乎是苦口婆心,带著一种“我是为你好”的急切,也隱隱透露出他內心深处的恐惧——对老无所依的恐惧。
“咔噠”一声轻响,车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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