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的冷风跟小刀子似的,颳得人脸生疼。何雨柱蹬著那辆擦得鋥亮的二八大槓,车把上晃晃悠悠掛著的网兜里,躺著两块油光水滑、肥瘦相间的上好肋排,红白分明,看著就喜庆。这可是他费了点心思,从厂里管小灶採买的“老油条”那儿硬抠换来的內部份额,为的是给沈家添个硬菜,让老两口和沈柔肚子里多点油水。他刚把车在自家门口墙根儿支好,拎起那兜子晃眼的肉,前院西厢房的门帘子“啪”一声就被撩开了。
三大妈閆富贵媳妇儿探出半个身子,眼睛跟探照灯似的,一下就精准地钉在了那两块肋排上,嗓门瞬间拔高,带著一股子掩饰不住的酸溜溜:“哎呦喂!柱子回来啦?嚯!瞧瞧这肉!这肋条,肥膘儿足有二指厚!这顏色,红是红白是白的,可真叫一个好!年根儿底下能弄到这成色,柱子你可真有门道儿!”她嘴里夸著,那眼神却像是黏在了肉上,恨不得能剜下一块来。
这声“好肉”就跟往滚油锅里泼了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正房贾家的门帘子“呼啦”一下被掀得老高,贾张氏那颗裹著旧头巾的脑袋猛地伸了出来,三角眼瞪得溜圆,死死盯著何雨柱手里的网兜,口水差点没从嘴角淌下来。她可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扯开那破锣嗓子就嚎上了:
“傻柱!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弄著这么好的肉,就不知道接济接济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困难户?你瞅瞅我们家棒梗!饿得跟豆芽菜似的!正是长骨头长肉的时候!你一个人能吃得了这么多?分我们半拉怎么了?街里街坊的,还有没有点人情味儿了?”
她这边唾沫星子横飞,那边易中海也背著手,迈著四方步,一脸忧国忧民地从他那屋踱出来了。他清咳两声,拿出管事一大爷的派头,声音不高,却带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道理”:
“柱子啊,回来啦?这肉…看著是不错。不过呢,”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贾张氏那张贪婪的脸,又落到何雨柱身上,语重心长,“咱们四合院,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讲的就是个团结互助!一家有肉大家香,一家有难大家帮!这才是长久相处的道理!你一个人吃独食,这影响…可不好哇!让街坊邻居们看了,心里得多不是滋味?”
三股火力,从不同方向,带著道德绑架的绳索和贪婪的口水,一股脑儿朝何雨柱套了过来。要是搁以前那个“傻柱”,指不定就被绕晕了,抹不开面子,真得割点肉出去餵了这帮白眼狼。
可现在的何雨柱是谁?那是从后世利己主义酱缸里泡透了又捞出来的滚刀肉!
他拎著那兜子沉甸甸、香喷喷的肋排,脚步压根儿就没停!连眼神都没往那三位身上多瞟一下,仿佛他们是在对著空气表演。他径直就往中院月亮门走,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又充满嘲讽的弧度,那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呵!”
这声嗤笑像根针,瞬间扎破了院里那虚偽的“温情”泡泡。
接著,何雨柱那特有的、带著点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嗓音就响了起来,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冰雹子砸在瓦片上,又冷又硬,响彻整个前院:
“我何雨柱钱买肉,娶我自个儿的媳妇儿,让她爹妈跟著沾点荤腥,关你们屁事?”他脚步不停,已经走到了月亮门下,侧过半边身子,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从贾张氏那张贪婪扭曲的脸,扫到易中海那故作深沉的假面,最后掠过三大妈那掩饰不住羡慕嫉妒的眼,“一个个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眼红?眼红好啊!眼红就自己个儿想法子挣钱买去!有能耐也弄二斤肋排掛门框上显摆去!盯著我碗里的肉流哈喇子,算他妈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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