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儿里飘出的肉香,霸道得有点不讲道理。不是食堂大锅饭那种混杂的味儿,是纯粹的、油脂被高温逼出来的焦香,混合著大料、酱油的醇厚,还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甜味儿——像是红烧肉在收汁儿!这香味儿像长了鉤子,顺著早春傍晚微凉的风,飘过高高的院墙,毫不客气地钻进了一墙之隔的四合院。
前院、中院、后院,但凡开著窗、支棱著耳朵的,都闻见了。
“咕咚。”三大爷阎埠贵咽了口唾沫,手里的窝头顿时没了滋味儿。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著精光,小声嘀咕:“这傻柱…真捨得下本儿啊…闻这味儿,起码得是五三层的好肉!”
中院贾家,棒梗还在炕上有气无力地咳嗽,小当和槐眼巴巴地看著桌上那盆照得见人影的棒子麵糊糊。贾张氏抽动著鼻子,三角眼里满是贪婪和怨毒,猛地一拍炕桌,震得破碗乱晃:“天杀的傻柱!黑了心肝的畜生!娶个媳妇儿还关起门吃独食!一点规矩都不懂!新媳妇茶都没给院里的长辈敬一杯!眼里还有没有老幼尊卑了?”
她越想越气,嗓门也拔高了,像是故意说给全院听:“走!咱们去!给他『贺喜』去!我倒要看看,他这新姑爷,敢不敢把咱们这些老街旧邻拒之门外!他要是敢不开门,就是看不起咱们整个四合院!就是破坏团结!”她这话极具煽动性,尤其是那句“看不起整个四合院”,瞬间戳中了不少人那点可怜又扭曲的自尊心。
“对!贾大妈说得对!新媳妇进门,连个面都不露,像什么话!”
“就是!咱们去討杯喜酒喝!沾沾喜气儿总行吧?”
“走走走!一起去!看他傻柱敢不敢撵人!”
在贾张氏的煽动和那勾魂肉香的诱惑下,易中海(虽然脸色难看但觉得是个“讲道理”的机会)、刘海中(端著二大爷的架子,觉得该去“主持公道”)、阎埠贵(盘算著怎么也能混块肉吃)、许大茂(纯粹想看何雨柱吃瘪)、还有几个平时爱占便宜又眼红的邻居,呼啦啦一群人,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气势汹汹地涌出了四合院大门,直奔旁边那个飘著肉香的小院!
小院的新木门紧闭著,门楣上那对红艷艷的双喜字在暮色里格外刺眼。浓郁的肉香就是从门缝里、门底下丝丝缕缕地钻出来的。
贾张氏打头阵,衝到门前,也不管什么脸面了,抡起她那厚实的巴掌就“哐哐哐”地拍在门板上,声音又响又急,带著撒泼的蛮横:
“傻柱!开门!快开门!你贾大妈带著街坊邻居给你贺喜来了!新媳妇儿茶都没敬,关起门来吃独食,你懂不懂规矩?还有没有点礼数了?赶紧的!开门!让我们进去瞅瞅新娘子!”
她这边拍门嚎叫,后面刘海中也端著架子,清了清嗓子,准备摆出二大爷的威严喊话。
门內,那诱人的炒菜声和锅铲碰撞声,在贾张氏拍门的瞬间,戛然而止。
紧接著,“吱呀”一声。
门开了。
不是大开,只开了半扇。
何雨柱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像一尊门神。他身上还繫著那条沾了点油星的旧围裙,手里甚至还拎著炒菜的锅铲。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就那么冷冷地扫视著门外这一大群“贺喜”的邻居。
那目光,冰冷,漠然,带著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厌恶。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论是气势汹汹的贾张氏,还是端著架子的刘海中,或是眼神闪烁的阎埠贵,心里都莫名地打了个突。
“哟!傻柱!捨得开门了?”贾张氏被那眼神看得有点发毛,但仗著人多,嗓门反而更高了,伸手就想扒拉门缝往里挤,“新娘子呢?快让我们……”
“贺喜?”何雨柱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金属摩擦,瞬间压过了贾张氏的嚎叫。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赤裸裸的嘲讽和刺骨的寒意,“我何雨柱的喜酒,只请朋友。”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挨个刮过门外每一张或贪婪、或嫉妒、或虚偽、或幸灾乐祸的脸,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不请豺狼。”
“轰!”这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傻柱!你骂谁是豺狼?!”贾张氏瞬间炸了毛,跳著脚就要扑上来撕扯。
“何雨柱!”刘海中终於找到了发挥的机会,挺著肚子,官威十足地厉声喝道,“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跟长辈和邻居说话呢?注意你的態度!注意影响!破坏团结的帽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