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震天的鞭炮,没有喧闹的宾客,甚至连个像样的红盖头都没有。沈柔坐在沈家小屋那张唯一像样的椅子上,身上是一件崭新的、洗得发硬的靛蓝色列寧装,这是她能置办的最体面的“嫁衣”了。胸口別著一朵用红纸扎成的小,针脚有点歪斜,是她自己笨手笨脚弄的。她低著头,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崭新的布料摩擦著皮肤,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心里头像是揣了只活兔子,七上八下地蹦躂。这婚结的,跟她少女时代幻想过的任何场景都沾不上边儿,可那份沉甸甸的、来自何雨柱的“实在”,又让她说不出半个“不”字。
门外传来熟悉的、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沈柔的心跳得更快了,几乎要撞出嗓子眼。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何雨柱高大的身影带著一股子外面的冷风走了进来。他没穿什么新衣服,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只是收拾得格外乾净利落,连头髮都像是用篦子蘸水仔细梳过。
他看也没看沈父沈母那带著点紧张和欣慰的眼神,目光直接落在沈柔身上,那眼神直白、锐利,像探照灯,带著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占有。沈柔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头垂得更低了。
何雨柱几步走到屋子中央那张旧八仙桌前,动作利落地把肩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挎包“啪”地一声搁在桌面上。帆布包沉甸甸的,砸得桌子发出一声闷响。
“都在这儿了。”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尘埃落定的乾脆。他拉开拉链,大手伸进去,掏出来的不是果点心,而是一沓沓用牛皮筋扎得整整齐齐的票证!
崭新的全国粮票、北京市粮票、布票、票、工业券…绿绿,厚厚实实,堆在桌面上像座小山!甚至还有几张稀罕的票和烟票!
沈柔惊愕地抬起头,看著那堆票证,又看看何雨柱。
何雨柱没理会她的惊讶,手指点了点那堆票证小山,目光依旧锁著她,语气是通知,不是商量:“粮票、布票、工业券,家里的票证,以后,归你管。”
这话说得太直接,太霸道,甚至有点不近人情。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新婚的柔情蜜意,只有赤裸裸的“管家权”交接。可偏偏是这种“实打实”的信任,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烫得沈柔心尖猛地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踏实感,混杂著被託付的慌乱,瞬间淹没了她。
沈父沈母也看呆了,看著那堆在困难年月里堪比金子的票证,再看看女婿那张冷硬却写满“说到做到”的脸,嘴唇哆嗦著,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点头,眼眶有点发热。
何雨柱似乎很满意沈柔的反应(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她什么反应),他大手一挥,不容置疑:“收拾好了?走!回家!”
“家”这个字眼从他嘴里吐出来,带著一种奇异的份量。
没有轿,没有嗩吶。何雨柱推出他那辆擦得鋥亮的“飞鸽”二八大槓。沈柔在父母含泪的目光中,默默地侧身坐上了后座。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双臂,轻轻地、带著点怯意地环住了何雨柱结实紧窄的腰身。隔著不算厚的袄,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和力量感。
何雨柱脚下一蹬,车轮转动,载著这对怎么看都有些“奇怪”的新婚夫妻,驶出了沈家所在的胡同。
他们必须经过四合院门口那条路。
正是晚饭点,四合院里飘著寡淡的棒子麵糊糊味儿。不少人端著碗蹲在门口或者扒著窗户往外瞅。何雨柱和沈柔回来的消息,早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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