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吃穿用度都有至少三位嬤嬤层层把关,这段期间府中其他妾室更是连门儿都进不来,还是王爷亲自交代,不让上门打扰。
几位生產嬤嬤的底细更是一个月前就被里里外外查了个彻底,连家人都在亲王府的控制范围內。
这样的心力手段,除非本身有问题,试问哪个胎儿保不下来?
都说古代內宅是女子的战场,可实际上呢,安寧心道,其中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依旧是手掌大权的男子。
看著一路小心揽著她腰身,生怕她不小心摔著的男人,安寧很是心安理得。
就该这样才对。
凭什么呢,明明是两个人孕育的结晶,为了保胎殫精竭虑的往往都是女子。而有些人,却可以在女子失去骨肉撕心裂肺,痛哭流涕时厌弃她不够聪明,不中用。不能在群狼环伺之下挺著脆弱的身躯,忍受著孕期种种折磨將孩子生下。
明明生育,最耗费气血的就是女子。
在园子里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一圈,安寧最后还是被扶著到东苑看了墨菊,毕竟这会儿到哪都一片光禿禿,唯一的腊梅早在宫里,安寧就已经看的够够地。
不得不说,饶是外间冰天雪地,暖房內,几株被精心伺候的菊依旧开的绚烂。在一片空寂的隆冬时节別有一番情调。
原来不知何时,她竟也会用赏玩的心思欣赏这些了吗?安寧心道,说来她家这位王爷平日里尤善丹青,於士林中更是颇具声名。
安寧早前曾不止一次观摩过对方的画作,甚至对方的私藏也曾看过不少,不过许是美商过於乏善可陈,除去確实好看外一时竟也说不出什么。如今却意外觉出唐寅“尽借篱落看秋风”的零落来。
安寧微怔的空档,手心便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握在掌中:“是累了吗?累了咱们就回去。”
“等生產后,爷带你去温泉庄上,那里种类更多些,开的也好。”
“嗯………”
晚间,安寧转身,背著人偷偷瞪了眼身侧熟睡的某人。
果然,这人见天儿的诗词歌赋,丹青笔墨,连她这样的粗神经的都被影响了。等真生出来个惯爱伤春悲秋的小子,看你要怎么办?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间睡觉时安寧突然梦见一位顶著八零版林妹妹神情的少年正扛著小锄头在园子里葬。就在安寧想要上前,眼前人竟突然回头,对著自己脆生生地叫了声额娘。
这声额娘威力不可谓不大。
硬生生的,安寧从睡梦中被嚇醒了!
而身下,不知何时已然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