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就是一个人工作,那么一家三四口,不饿肚子,应该是可以的。
其他盐油酱醋白,包括黄豆酱,也都有数字。
而因为现在周老四是临时工,所以一些他用不上的东西,或者不好算的东西,都给他折成了粮。
比周满仓这样已经被录入基层干部的工资要少一点,优点是自由,可以兼顾家里的农活。
这也是因为工作组对这个养鸭场,都是心里没底的缘故。
这个年头的干部还是接地气的,都知道家財万贯,带毛不算。
都知道可能有意外发生,但这种意外,是不是在工作组接受范围之內,那就事关周老四能不能转正的问题了。
也就是养鸭场只要能盈利,那么到了明年或者后年,周老四必定是转正,领工资,成为农村红名。
这不是说他是坏人,而是家在农村,却是享受城市待遇的人。
那个红,是指著粮本上面的红章。
当然,也有说那小本本是红的。
周老四真没有別人传说的一年几百斤大米,连几百斤稻穀都是勉强。
“……姐,我是你亲弟弟啊!
爹妈临死之前让你跟姐夫照顾我。
姐夫现在都混到吃公粮了,你不能不管我啊!……”秦老蔫痛哭流涕,却是跟秦梅讲起了姐弟亲情。
这跟前几天他拎著两条鯽鱼上门的无所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梅铁青著脸,牙齿咬著咯嘣响,却是拿著铁锹站在了门口。
这明摆著就是不让秦老蔫夫妇进门。
这玩意也的確是让人牙疼的事情。
要是秦老蔫夫妇直接过来要什么吧,那还好打发一些。
不管秦老蔫是狮子大开口,还是想著细水长流,那秦梅都能找到理由拒绝。
但秦老蔫夫妇是什么都不要。
他唯一要的,就是周老四得带著他。
所以说,秦老蔫有小聪明也就在这里。
秦梅不敢让夫妇俩进门,她知道她这个弟弟的德行。
要是进了周家门,连地皮都能刮掉一层。
亲戚之间,要是觉得噁心也就噁心在这。
真是明晃晃的有什么矛盾,或者老死不相往来,反而不噁心。
最怕就是你知道他没什么好心眼,但他在外面还满口仁义道德,关係远近,反而整得秦梅不好搞。
她只能堵在门口,不搭理,不反驳。
秦梅对周老四周远父子几个,肯定是直接镇压的,对村里人也是能软能硬。
但就是对上娘家这个弟弟,算是她的软肋,从小就被父母教育的事事要让著他。
关键家里就她一个,连老二周恆刚才都跑了。
这让秦梅想著拿老二说事,都不知道怎么说。
没孩子当面对峙,那秦老蔫夫妇什么说不出口?
“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你看在过世公婆的面子上,总得让我们进去喝口水啊。”边上阴测测的话语传出,说话的女人叫王春,颧骨高耸显得脸颊没肉,模样倒是还有三分標致,就是给人一副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这是周远的舅妈,娘家在青石镇北面的一个小村子,据说是秦老蔫年轻时去赌钱贏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