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鱼儿”笑道:“仙长,表情別这么壮烈嘛,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作甚啊?”
陈故见自己的徒孙一脸狐疑,既然矛头挑明了,这汪润又是个难得的眾矢之的,那便先从他开始吧。
陈故转头看向鹿首人身的姬月,笑道:“姬月姑娘,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群玉山瑜池峰的汪润仙长,阴神境界修士,刘伶的师父。”
姬月三魂棲居的露筋娘子本就是木头疙瘩,虽然心中震惊,面上却难有痕跡。
只是心想,他是刘伶的师父,那不就是自己同父异母弟弟孟良的师父?
那他至少该比刘伶要神通广大一些吧?
怎么入了席间,反倒和条夹著尾巴的狗一般低三下四,任人拿捏了?
姬月终於是对面前这一桌宾客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认知。
这一桌,九成九都是高到顶天的前辈高人了。
陈腴也是忽然反应过来,难怪开席之前,陈老先生非要姬月姑娘入席,原来还真有一事相关。
陈故笑道:“本来处理这个腌臢玩意儿不急一时,至少要等到那刘伶回来再说,届时你们两位苦主一凑,先刑后审也说得过去了。”
“苦主?”
陈腴不由皱眉,好像听出些隱情来啊。
还是两位苦主,加之陈故老先生一句腌臢玩意儿的定论。
如果陈故老先生的话可信,那这位汪润,应该就是个恶角了?
陈故说话之时,眼神先后扫过黄衣先生和“王鱼儿”,好像有些不满他俩的自作主张,乱了算计。
“王鱼儿”是那种只要不殃及自己,绝对站著说话不腰疼的鬼,可一旦牵带上自己,那就不是这般好相与的了。
“老先生这话什么意思?怪我和黄篱多此一举了?”
陈故直接点头,没有一点儿婉转。
一边的黄衣先生也是掀唇冷笑,“我要是不出手,过两天,苦主就该是四个了。”
陈腴更是疑竇丛生,怎么又变成四个苦主了?
依言所看,之前的两个苦主,一个是刘伶仙长,一个是姬月姑娘。
一个勉强可以猜测为王鱼儿,那最后一个是谁?
陈故眉头一皱,轻蔑道:“狗拿耗子,真当我死了?”
黄衣先生眼中的嗔火熊熊,冷笑道:“你要是想的话,我也可以把你变作死的。”
李顺福自顾自呷了口酒,对於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却是面若平湖。
陈故也是不以为意。
骂架就骂架,循序渐进最重要,直接跳到打架,算怎么回事?
真是禽兽粗鄙,不足与谋。
“王鱼儿”讥讽道:“老先生,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是大德不踰闲,小德出入可吧?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甚至生在朱子之前呢,连理一分殊的道理都不懂?”
一旁的申培闻言挑眉,遭受池鱼之殃。
怎么回事?
一句话骂两个人?
他一直这么勇敢的吗?
陈故看像“王鱼儿”,同是读书人,他倒有几分辩才。
当即反唇相讥道:“你想帮腔什么?说明人之所以异於禽兽者几希?还是这禽兽更通人性?”
“王鱼儿”用手肘顶了顶黄衣先生,拱火道:“喂,大王,你的脾气呢?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直接掀桌子啊。”
陈腴听说要掀桌子了,倒是直接护在李顺福之前。
黄衣先生冷哼一声,“你怎么不掀?”
“王鱼儿”摊了摊手。
“我还是个孩子啊……没这么大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