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沉木的香气裊裊。
傅孤闻靠坐在案几后,穿著一身墨蓝色的锦袍,低眸擦拭著手中的佩剑。
寒光凛冽,剑刃锋锐。
他未置一词,也没抬眸,手中动作依旧。
风灼垂手站在一侧,当即站出举臂呈稟:“王爷,四日前捉拿妖物和那对兄妹的当晚,属下就让手下將关押庄子的事,透露给了阿瑶,但未提是哪出庄子。”
傅孤闻轻“嗯”了一声,也没有什么波动。
“王爷,您今日要去安朝院,是现下动身,还是……”风灼询问。
“不急。”傅孤闻仔细把玩著手中的佩剑,垂落的镶汉白玉的剑穗,映照著他修长匀称的指骨,眉眼如常地又道:“让她来书房。”
“是。”
风灼奉命去差人通传。
管家也適时地缓步躬身退出。
不稍片刻,门外侍从看著来人高呼:“王妃娘娘到!”继而所有人跪拜行礼。
苏月嫿就带了阿瑶一人,对著眾人微微点头一挥手,让阿瑶止步门外,自己一人推门进了书房。
“臣妾见过王爷。”她福身行礼。
回应的是一片无声的寂寧。
苏月嫿没有收礼,依旧维持著欠身的姿势,略微抬眸,看著案几后的男人,光线下的眉眼挥毫,清雋的尤为俊逸,却冷的如腊月的冰,森寒慑人。
傅孤闻久久没言语,静默的眸光不冷不淡的注视著苏月嫿。
四目相对,暗光流窜。
危机四伏。
苏月嫿依旧拘著礼,未曾直起身。
“王妃今日倒是另人意外,为何顾及体统了?”好半晌,傅孤闻才缓缓的翕动薄唇,出口的话音不轻不重的还那么冷寂。
苏月嫿垂眸敛笑,正色回:“王爷对臣妾疑心深重,又对臣妾冷淡数日,臣妾自知无足轻重,只愿辅助王爷谋铸大业,若是不成,那就是臣妾的罪过。”
“自知罪孽深重,又怎敢不顾及礼数。”
解释的巧妙迂迴,既点明了傅孤闻对她的疑虑,又阐明了她想辅助傅孤闻的心愿,识得大体,还有理有据。
就让傅孤闻挑不出半点弊端。
傅孤闻看著她,意味不明地扯唇低笑了声,“巧舌如簧啊。”
苏月嫿没有言语,依旧低垂著眸。
但旋即,隨著傅孤闻手中抄起佩剑,噌地一声,锋锐的利剑直直地朝著苏月嫿咽喉刺来——
动作迅捷,毫无防备。
以苏月嫿的身手,又怎可能受这种冷不防的暗伤?
但她惊惧地抬眸,看著逼近的剑锋,惶恐的呼吸凝滯,脸上血色瞬时渐褪。
却没躲分毫。
剑刃也停在了直抵她咽喉的位置。
傅孤闻持剑而立,低眸一片冷色地凝著她:“为何不躲?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