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身还在隱隱作痛。
罗彬忍著痛走到窗户旁。
新打回的钉眼,木头都快变形,几乎看不见钉头。
一股凉风吹拂在脸上,冷颼颼的。
屋里怎么会有风?
罗彬看向窗边缘,顿打了个寒噤。
那里竟然开著一条缝!
窗户刚才就被打开了,顾婭和罗酆都没发现这个细节!
罗彬手用力挤进木缝,怎么都够不到窗把手。
强烈的心慌涌来,罗彬立马回头去屋里找,总算找到个衣架,勾住窗把手,將窗户关严实。
做完这一切,后背都被汗水完全浸湿。
按照顾婭、罗酆、村长的一些言语来分析,夜里头没有关好门窗,邪祟就能衝进来杀人。
刚才就算是罗酆发现他在开窗,並且动手阻拦,可那窗户实际上就是被开了,邪祟为什么没有衝进来將他们杀死?
难道,刚才窗外压根不是邪祟?
没错……徐开国是自己的主治医生啊,两人打交道五六年了,他有没有问题,自己不知道吗?
余光看床头柜,摆著一个红色塑料框的梳妆镜,早些年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镜子。
镜子里衬著一张何其陌生的脸,眼皮內双,眼窝微微凹陷,眼圈稍稍发黑,眉毛又浓又粗。
这,就是原主罗杉?
罗彬手摸著脸颊,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这张脸自己都不认识,那徐开国怎么会认识?
骤然而生的矛盾感,让罗彬思绪如同乱麻。
先前发生过的一幕幕在脑中闪过。
瘫痪这些年,罗彬唯一一个有用的器官就是脑子了。
他记忆力出奇地好,任何事物过目不忘,甚至还能在脑海中“回放”。
沉下心来,罗彬仔细回忆。
墙上有个老式掛钟,本来滴滴答答的声响很隱晦,此刻却变得分外清晰。
指针本来指著8:31,却忽地跳动到8.22,秒表指在第27秒。
眼前一切陡然转变!
罗彬视野回到窗户前。
“弄断中间木条,就能拉开窗户了。”徐开国脸近乎贴在玻璃上,睁大眼,神情催促。
罗彬拽开木条,抓著窗户把手。
窗户的的確確打开了一条缝!
“你干什么!?”
罗酆的暴喝声出现那一瞬。
罗彬肩头被抓住,双腿离地,人被甩飞!
这一霎,罗彬整颗心都被攥住了!
徐开国正在往窗缝中塞著一样东西,那是一张纸条,被塞进来后,悄无声息地落在墙根!
罗彬被罗酆甩飞撞在床沿!
——
眼前一切归於平静。
滴答滴答的声响中,掛钟走向恢復正常。
罗彬强忍著狂跳的心臟,低头看著窗户正对著的墙根,一张纸条紧贴著踢脚线。
咽了口唾沫,罗彬將纸条捡起来。
摊开后是一张简笔画,画中是个女人,眼角生著泪痣,底部有字——三天后,救她。
脑子里嗡嗡作响。
徐开国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自己还没弄清楚。
他居然让自己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