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管事竟未像往常那样拍桌骂娘,阴阳怪气的態度让人心惊,难道自己是被骂习惯了?”罗春暗忖。
他交了五粒灵砂,购入一张最便宜的船票。
船票为竹製令牌,正面刻有“李”字,反面则刻了“大舱”二字。
一晃四日过去,罗春用意念和小秋沟通,將出去一些时日,吩咐它下潜三十丈藏好,无需除草捕虫。
小秋擬人似的弯身点头,看著罗春將小鼠带走,有些恋恋不捨。
罗春头戴斗笠,身后背个竹篓,来到金沙河旁,这条河为云浮江支流,却有四百丈宽,波涛汹涌,奔流向北。
前方一港口,停著一艘颇大的帆船,船舱部分为三层。上面两层大概有几十间客房,其內乘客均为李氏有头有脸的人物。
罗春持票登船后,进入底层大舱。舱內空间很大,却无任何装饰和遮挡。亦没有坐椅,只能席地而坐。
此时,船舱內已上来不少灵农,他们大都肩扛扁担,挑著两个巨大的木筒,恨不得把身家全放里面。
木筒里,大都装著一些农作物,包括鸡、鸭、猪、羊。
一时间,鸡叫声,犬吠声,不绝於耳。分不清是在坐船,还是在赶集。
这么大的船舱却连个通风口都没有,应当是临时用货船改为商船。
且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扑鼻的腥臭味,即使四周点著薰香都无法掩盖。
就这环境还收五粒灵砂,罗春连连摇头,李氏真是生財有道啊。
这些灵农里有不少熟面孔,有在午集摆摊的,有找他捕过鼠的,罗春並没有和他们打招呼,找了个角落假寐,微眯双眼,悄悄打量外界。
少倾,一句熟悉的招呼声传来。
“罗春!”来人正是李归农,同样是那身白色锦袍。印象中,此人这套白袍就没洗换过。
和灵农不同,他没有携带任何背包与行囊,一个储物袋明晃晃的系在腰前。
而普通修士,大多会將储物袋藏於袍內。
罗春想起了前世的某些车主,不知钥匙是不是太重了,不是放在桌上,就是系在腰上。
“李少主,你也去坊市啊!”罗春面色坦然,一如往常。
李归农抬头看了船舱的穹顶,比了个嘘的手势。
低声说道:“在这里就不要喊我少主了,恐惹他人不喜。”
“我问你,你当日为何忽悠於我。”李归农面带怒意。
“李少…少爷,在下哪敢,当日確实是运气极好。”罗春满脸諂笑。
“哼!亏我还把你当兄弟,竟听不到你一句实话。你以为本少真稀罕你那破鼠?”李归农语气渐渐提高几分。
“倒是在下小心眼了,李少爷,以您的实力,自然是瞅不上我那点玩意。”
“不知李少爷去坊市所谓何事啊?”罗春连忙转移话题。
“自然是去青嵐阁逛一逛了,听说上月新来了一批美人。”
“李少爷真是阔气得很,竟坐商船来回,仅仅是为了听个小曲。”
李归农摆了摆手,有些得意。“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坐自家的船,不用灵石。”
二人閒聊一阵后,便不再多言,罗春继续假寐。
李归农则找了一个角落,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屏风,遮掩自己。
罗春见李归农久久没有去往二层,嘴里流露出一丝讥讽。
整个一层船舱里,灵农们都身著麻衣粗袍,唯有他,一身锦袍,光华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