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晚间。
江澈照旧於屋舍中静修。
冯英奇却少见地晚归。
一进门便道:“我的一年之期这就要到了。”
江澈皱眉,一时间有些恍惚:“竟这么快么?”
“不快了。”冯英奇在桌前坐下,“早先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便说过,那时我已经在宗內待了半载。”
“我是去年秋末进的宗门。”
江澈心中算了算时间,果然如此,不禁多有唏嘘。
犹豫片刻,仍旧开口问道:“不知冯兄如今修为几何,日后打算如何行止?”
和冯英奇同住半载。
其人除了持重过甚,江澈对他的印象並不坏,多少也有一段情分。
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想效仿楚师兄和胖婶故事。
力所能及的范围內,给冯英奇谋个出路,至少不至於被送进锈脊群山去。
“不劳江兄掛怀。”
冯英奇脸上难得有些得意表情,笑道:“江兄弟面前我就不多遮掩了,其实早几月,我就已经链气三层,不愿太扎眼,这才压到今日期满。”
“冯兄资质竟如此出眾?”江澈讶异。
“我记得我曾向你提起过的,说我曾自觉资质不错。”
冯英奇道:“而且江兄的修行速度明明更快过我,最难得是对丹药几乎没有依赖。”
“不不不,你我不同。”江澈心中暗想,却未曾说出口,“我靠的是机缘,资质悟性都不过平平。”
既然冯英奇已经链气三层。
先前想的给他谋取出路一事,自然不必再提。
江澈转而问道:“未知冯兄拜师哪位?可有属意?”
“自然是严守一,严长老。”
冯英奇理所当然:“严长老是血孽峰上少数的实权长老,峰中包括庶务殿內,大半產业其实都归属在严长老名下。”
“若是將来峰主之位必须著落一个人选,那也非严长老莫属。”
“背靠大树好乘凉。”
冯英奇力劝江澈:“修行之路不在於蓄意精进,而在於诸事妥帖,稳妥为上。”
“不若江兄日后也来严长老一脉,我们还能做个亲师兄弟。”
江澈心中回忆。
谢维均也是庶务殿弟子,或许他那日谈话,想让自己选的也是严长老一脉。
面上仍不置可否,只说今晚为冯英奇饯行。
次日清晨,冯英奇起了个大早。
没太收拾行囊,將杂役隨身之物都留给了江澈。
临行前,又回头劝诫道:“我也担心交浅言深,便只赠江兄最后一语,此处毕竟是圣宗,江兄日后修行,万事多以己身安危为念。”
“再祝江兄道途顺遂。”冯英奇拱手。
“同祝冯兄道途顺遂。”江澈回礼。
送別冯英奇后。
江澈屋舍中再没有新的杂役弟子搬进来。
外界的纷纷扰扰,一下子彻底和他断开了联繫。
一起进山的同期,曲谷死在药园。
圆脸杂役等人被庶务殿爭斗牵连,死的死,外放的外放,新来的杂役堂弟子都是生面孔。
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冯英奇走了。
谢维均领了任务离山,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音讯,庶务殿负责统管杂役堂的师兄也换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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