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席捲,剑胚顺著阵纹没入地脉,彻底隱去踪跡。
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道:“剑胚进入地脉,时间快来不及了,如今还只有修士能察觉到大阵发动的一场,再拖下去血食们都会反应过来。”
“嗯。”
宋禄检重重一点头,眼底已经全是淡漠的神色。
从怀中取出一个单独放置的丹丸,含於舌下,又將一块云晶置於掌心,狠狠压覆,直到鲜血渗出。
血丝蔓延,顺著他的胳膊往上。
在宋禄检全身勾勒出一道道复杂凶蛮的纹。
族老见状满意点头:“不愧是出自枯心宗的血阵传承,当真不凡。
如今大阵已经和你手中的云晶休戚与共。
握好它,无论如何也不要鬆开,准备迎接你的造化吧。”
將最后的三人摜在殿中的阵纹上,族老独臂抽出一把小臂长的祭刀,架在其中一人的脖颈上,用力一拉。
血液喷洒,像一朵半空绽放的海棠。
尚未落地就化作万千血丝逆行而回,把还温热的尸体包裹其中。
收缩勒紧,直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茧。
茧缝中渗出乌浊的血雾,血茧顶端则探出一根细丝,遥遥攀掛在大殿天板的某种虚空中。
將血茧吊起。
“好狠的心啊,哈哈,哈。”
地上残喘的族人嘴角冒出血泡,笑得苦涩。
“这都是为了宋家。”族老將其从地上拉起,如法炮製。
“人都死光了,还哪来的宋家……”
新的血茧高高吊起。
片刻后,又是一个血茧。
盘坐在阵中的宋禄检已经能感觉到,有丝丝玄之又玄的气息涌入他掌心的云晶,以此为媒介,滋润他的躯体。
让他做好迎接海量生机的准备。
宋禄检沉声道:“噬生剑魄归元阵已经到第二阶段了,还请族老为我护法。
他日我得幸筑基,必以匡持宋家为己任!”
没想到族老却再度摇了摇头,摇摇欲坠地站在阵纹上,声音嘶哑。
“不够,还是不够……大阵提前启动的太久了。”
族老回首,遥望断云隘处,眼神忧伤。
他不知道彼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事到如今,再追究这些已经失去了意义。
宋家已经走得太远太远。
如果此刻停下,所有的牺牲都会付诸东流。
没有人,没有人能阻挡宋家的昌盛。
他也不行……
“这是最后的考验了……”族老回过头来,看著殿內不远处的神龕和裊裊上升的青烟。
眼神重归狠厉:“宋禄检,记住你今日的承诺!”
说罢,族老跪坐阵中,口诵密咒,祭刀在脖颈间横放,用力一拉。
血茧顷刻成型,就要倒吊著族老升空。
却不想,茧中猛地探出半截手掌来,传出嘶声怒吼:“皮、肉、骨、魂、灵!
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但是,让我看著!我要看著宋家的希望再度升起!”
或许是链气圆满修士的强大神念,或许是方才念诵的密咒起了效果。
血茧果真僵持了一会。
才在茧壳上生出了两颗浑浊颤颤的眼珠。
旋即,再度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