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重案组小刘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搓著手，咽了咽哈喇子等待他的泡麵胀开。

一次性叉子刚把泡麵送到他的嘴边，一群人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小刘看上去有些纠结，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泡麵的诱惑，叉起一大坨面往嘴里塞，烫得他直哈气也硬是要咽下去。

“抓紧准备了，马上开始审讯。”牛队简单地进行了分配与指挥。

这一次的审讯依然是牛队主审，李新俊在一旁负责暴躁，不同的是万向阳坐在了牛队旁边负责记录，小刘也总算是可以重新坐下吃他的泡麵了。

几人进了审讯室，那灯光压得坐在中央的男子几乎抬不起头。

“姓名……”牛队例行公式地问了一些基本问题，男人倒也是老实回答了。

他叫卢波，26岁，县计生局规划统计科科员，负责统计县出生率死亡率等数据，本地人，未婚，父母在乡下务农，他住在单位宿舍里。

卢波的父母虽然是农民，但看得出来是全力培养了卢波的，把他养得细皮嫩肉且斯斯文文的。

“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吧？”

卢波点点头又摇摇头，肉眼可见地十分紧张。

牛队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到底知不知道！”

卢波整个人都抖了一抖，一副受惊的样子，“是，是因为我们单位李科长……李科长的事吧？”

“哦，那你说说，你们李科长什么事？”牛队把语调拉长，没有了刚才的厉色，反而显得有些慵懒了起来。

“他……他什么事，他不是……死了吗……”卢波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死的呢？”牛队依然就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寻常。

“啊？”卢波显得震惊又为难，“他……我听说他不是……在他家里被害了吗？”

牛队笑了一声，“消息倒是灵通。这么活络的一个人，那你该知道我们想问什么吧？老实交代出来，肯定比藏著掖著的好，懂吗？”

卢波不说话了。

牛队盯著他看了足足一分钟，审讯室里一阵沉默，只有李新俊来来回回地走动声和万向阳做记录的书写沙沙声。

直到卢波的一滴汗越过他浓黑的眉毛，砸在他的眼皮上，浸入眼中，辣得他开始揉眼，牛队这才再次开口。

“昨天下午1点到3点之间，你在哪，去过哪些地方，说一下吧。”

牛队直接切入正题，语气乾脆利落。

“我……我……”卢波开始结巴，吞吞吐吐半天没憋出来第二个字。

“干！说！你是不是去紫藤街了！墨跡娘们玩意儿！”李新俊在一旁实在是忍不住，怒吼了出来，又是把卢波嚇得差点没坐稳。

牛队没有说话，算是某种默许了。

“我……”卢波已经被嚇得有些眼中含泪了，“我说我说。”

卢波抹了一把汗水和鼻涕，之前的那种斯文白领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

“我昨天中午去了李科长家。大概两点吧，我当时没看时间，我就是……也没什么特別的事情，就是因为我想调个岗，我不想在统计科干了，所以我找李科长说这个事的……”

“不过！”卢波突然提高嗓门，“我很快就走了！我走的时候李科长还好好的呢！真的！其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李新俊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空凳子，暴躁地指著卢波的鼻子，“编！你挺会编是不是！是不是！”

牛队清清嗓子，暗示李新俊稍微克制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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