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著,朱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还是別想酒了,还是想想怎么去见父皇吧。”
朱棡下意识抬起头,就见朱標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缓步走了进来。
一瞬间,朱棡大脑好似短路,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先喝点醒酒汤,解解酒,然后跟我走。”朱標走到榻前,將汤碗递到朱棡面前,言语间闪过一抹无奈。
“嗷。”朱棡微微頷首,应了一声,伸手接过汤碗。
他望著碗中还冒著热气的醒酒汤,没有丝毫犹豫,一仰脖便將汤一饮而尽,温热的汤汁顺著喉咙滑下,让朱棡原本有些混沌的脑袋也清醒了几分。
隨后,朱棡顺手將汤碗搁在榻边,喉间不由得打了个饱嗝,微微眯起双眼,脸上露出愜意的神情,这才缓缓开口:“舒服多了,这醒酒汤可真管用!”
见朱棡將汤一饮而尽,朱標眉头微皱,往前凑近了些,轻声开口追问:“老三,你跟我说实话,昨儿夜里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朱棡还是有点懵,便下意识开口:“啊?我说了什么?”
少年人酒量到底有限,昨夜不过几碗下肚,朱棡便已醺醺然发起酒疯,言行无忌起来。
一时间,霓裳坊內一片狼藉,达官显贵、富家子弟,要么跪地伏首,要么瘫倒在地,皆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毕竟,在场的可是两位即將就藩的嫡亲皇子,再加上身份显赫的少年国公爷常茂,这三人跺跺脚,应天府都得颤三颤。
任谁见了这阵仗,都不敢轻易造次。
即便无人特意密报朱元璋,这场风波也早已如野火燎原,迅速传遍应天府的大街小巷,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谈资。
而且,现在的奉天殿门口,郑国公常茂、秦王朱樉都跪在那里、请罪。
朱標猛地攥紧腰间玉带,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陛下愧对於天下,无愧老朱家』?这种话也是你能在外面乱说的?”
他跨步上前,居高临下盯著朱棡,语气愈发严厉,“你究竟有没有掂量过自己的身份?”
“你是皇子!是嫡子!是將来要替大明镇守边疆的塞王!”
“可大庭广眾之下口无遮拦,把皇室尊严踩在脚下,现在整个应天府都在传!你就等著父皇降罪吧!”
说到最后,朱標更是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额间青筋暴起,恨不得將朱棡暴揍一顿。
但最终,朱標攥紧的拳头缓缓鬆开,指节因用力泛著青白,最终却化作一声沉重的嘆息。
便是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这一回,我最多只能在旁边帮衬著周旋,但要让父皇真正消气.....”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落在朱棡身上,“还得靠你自己。”
说罢,朱標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朱棡的肩膀。
这个动作带著几分兄长的宠溺,又藏著难以言说的忧虑。
毕竟,朱棡始终是朱標从小疼爱的弟弟,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著朱棡受罚。
闻言,朱棡顿时回忆起昨夜之事,便是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头,心道:“臥槽,酒色果然伤我!”
“从今日起,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