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妍第一个站了起来，接著是李顺圭、裴秀智、郑恩地、雪炫、崔雪莉、具荷拉，一个接一个，全都站起来了，手里都端著酒杯。

“安社长，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安社长才最辛苦，我们就是上个节目。”

“是啊，安社长管那么多事，录製时还得操心全局。”

“谢谢安社长。”

她们心里都明白，《鹅鸭杀》能成，真正的功臣是谁？就是眼前这个安阳。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的，从节目点子冒出来，到策划成型，再到每一次录製现场的把控，质量这根弦，一直是安阳在绷紧。

他累不累？看他每次来录影棚的样子就知道了，常常是拖著脚步进来的，脸色发灰，眼皮底下带著青黑，一看就是没睡好，或者刚忙完其他累人的事。

可神奇的是，只要摄像机一开，那个疲惫的安阳就不见了，他立刻变得精神百倍，反应快，接梗准，控场稳。

她们都知道，那不是突然充了电，是安阳硬生生把自己撑起来的。

那股劲儿，她们看在眼里，心里都佩服，也心疼，所以她们更感激他，这份感激，是实实在在的。

为什么这么感激？除了裴秀智，其他几个人，像朴素妍、李顺圭、郑恩地、雪炫、崔雪莉、具荷拉，她们之前的人气，都不是在最高的山顶上，有的在走下坡，有的遇到了瓶颈。

韩国偶像团体及成员的事业周期性强且竞爭残酷，团体鼎盛期过后，成员个人发展往往面临巨大挑战（瓶颈期或下坡路）。

成功的个人综艺形象重塑是重启事业的关键途径之一。

《鹅鸭杀》像一阵强风，把她们重新吹了上去，有的甚至站得比以前还高。这份事业上的回春，源头就是安阳和他的节目。

就连裴秀智这种本来就在巔峰的人，《鹅鸭杀》给她的也不是锦上添那么简单，它让人们看到了她另一面一一也许是更活泼，更狡点，或者更接地气的一面，粉丝更喜欢她了，路人缘也更好了，人气这把火，烧得更旺、更稳了。

路人缘指非忠实粉丝的普通大眾对艺人的好感度，在韩国极其重要，直接影响gg代言和公眾形象。

顶级艺人通过综艺展示不同於舞台/影视剧的反转魅力，能有效提升路人缘，巩固甚至扩大粉丝基础。

该说的都说了，大家碰杯，酒杯叮噹作响，仰头，酒液滑入喉咙。气氛一下子鬆了下来。

烤肉继续，酒也继续倒。

今天不一样，是《鹅鸭杀》第一季彻底结束的日子。平时，作为爱豆，她们得管著嘴，身材管理是铁律。

但今晚，没人提这个。

最后一顿了，聚在一起，这么放鬆地吃喝，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得等到明年拍第二季了，整整一年呢。

那就放开吧！筷子不停地夹肉，酒杯空了又满上，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安阳也喝了些，他酒量还行，但没多喝。

他留意著朴素妍，她今晚有点不对劲，酒倒得很勤，一杯接一杯，喝得又快又猛，几乎没怎么吃菜，脸色已经开始发红，眼神也有些发飘。

安阳皱了皱眉。

李顺圭就坐在朴素妍旁边，她也注意到了。

她侧过身，小声跟朴素妍说了句什么，朴素妍摆摆手，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动作有点晃。

安阳心里那点不好的预感，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他盯著朴素妍，她仰头灌酒的样子，带著点不管不顾的劲儿。

这种饮酒方式，在这种场合显得格外突兀。

它传递的信號远不止庆祝或放鬆，更像是在宣泄某种积压已久的情绪，或是试图用酒精麻痹某些东西，李顺圭的关切和安阳的预感，都源於对这种反常的敏锐察觉。

杀青宴终於到了尾声，盘子空了，酒瓶也见底了，大家脸上都带著酒后的红晕和放鬆的疲惫，

互相道別，三三两两往外走。

安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习惯性地看向李顺圭，用眼神示意：一起走？。

李顺圭却没动，她站在朴素妍旁边。

朴素妍低著头，手扶著桌沿，身体微微晃著。李顺圭飞快地抬眼，看了安阳一下，她的眼神很明確，带著点无奈和坚持。

那意思安阳读懂了：你自己回吧，今晚不行，我得看著她。

安阳的目光又落到朴素妍身上，她似乎想站直，结果晃得更厉害了。

李顺圭赶紧伸手扶住她的骼膊，安阳只觉得一阵烦躁涌上来，这算什么事？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只是对李顺圭点了点头，低声说：“行，那你.....小心点。”

李顺圭也点点头，没再看他，注意力全在朴素妍身上，

“素妍？能走吗？我们回家了。”

朴素妍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半个身子都靠在李顺圭身上。

李顺圭架著她，慢慢往门口挪去，背影看起来有点吃力。

安阳站在原地没动，他看著她们走出烤肉店的门，消失在夜色里。店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剩下服务员收拾碗碟的轻微碰撞声，空气里还残留著烤肉的油烟味和酒气。

他心里的烦躁没散，反而添上了一层隱隱的不安，悄无声息地压下来。朴素妍那个样子，太反常了，那不仅仅是喝多了高兴，那里面有种不管不顾....

安阳甩甩头，想把这个念头赶出去，他拿起自己的外套，也往外走。

夜风有点凉，吹在脸上，稍微清醒了点。

朴素妍一杯接一杯灌酒的样子，李顺圭那个无奈的眼神，还有朴素妍被扶出去时摇摇晃晃的背影。

麻烦，安阳心里冒出这两个字。

他总觉得，朴素妍这个样子，不会就这么算了，后面肯定还有事，而且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种预感很强烈....可千万別再惹出什么乱子来。他无声地嘆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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