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带来的时效性是短暂的，每一个爆炸性新闻过后总会有下一个更爆炸的新闻登上头条

季眠也没有期望短短几行字就能带来翻上几番的价值

能造成现在的声量已经在他意料之外了

谁让那些人又坏又贪，哪怕是已经查出来的那批违规的抑制剂也不肯销毁，竟白白转手让其在市场流通

只是下一个新闻头条是季眠从没料想到的

“工人罢工引发暴乱 新锐画家季归舟失踪”

季眠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在电视里看到

透过那个小小的镜头，季眠看到的场景不亚於人间炼狱

燃烧的街道，浓烟，高分贝的尖叫和怒骂，极具衝击力的场景在攻击季眠的眼睛

街道上方笼罩著黑烟，燃烧的路障与翻倒的车辆喷吐火舌，玻璃碎裂声与金属扭曲声此起彼伏

警察放的催泪瓦斯的刺鼻气味混杂著燃烧橡胶的焦臭，还在游街的人们用湿布捂住口鼻，所有人都在逃难

小小的街道塞满了警用直升机在低空盘旋的轰鸣声，示威者敲击盾牌的示威声，儿童无助的哭喊声

部分示威者形成流动的集群，有人用弹弓向防暴警察投掷石块，而外围则有人举著手机直播围观

个別极端分子趁机砸碎atm机或纵火商铺，蛊惑著不停在摇摆的大眾，火光照亮墙上“和平“的涂鸦標语，形成诉求与暴力的荒诞

秩序在不断瓦解

地铁站紧急关闭的电子屏闪烁红光，流浪狗在翻倒的垃圾桶间穿梭觅食，兴奋狂吠

匆匆赶来的急救人员抬著头部流血者去紧急建立的医院

街角便利店老板用木板封窗，玻璃上还残留著当日gg的碎片

儿童蜷缩在校车座椅下哭泣，上班者被困在高架桥车流中目睹暴徒撬砸车窗，抢劫

教堂被火焰舔舐，百年雕刻在高压水枪衝击

前线记者的镜头里，每个人的面孔不断被扭曲著

暴力画面被不同阵营截取重构，真相？真相不重要了

当制度化表达渠道失效，街头即成为最后的议政厅，而暴力往往始於绝望的沟通尝试

暴力带来权力，权力滋生欲望

可是其他普通人怎么办？

季眠呆呆地看著突然插播过来的新闻，一瞬不错地盯著每一帧

怎么会突然开始罢工？明明刚开始游街的时候还只是和平示威

怎么会发生暴乱？

季归舟怎么办？

他哥哥还在国外，哥哥怎么办？

他怎么办？

季眠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闭气，在季眠惊慌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习惯用这种近乎自虐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季眠身体一软跌在沙发上，捂著脸，不断深呼吸，不断告诉自己，会有办法的，会想到办法的

边遥疾步走过来，脸色难看地將手里的东西递给季眠

“这是放在季氏前台的东西，说是寄给你的快递”

季眠看清楚后，接过东西的手都在颤抖

是季归舟的领带

深蓝色的领带被人妥善保存，看起来好像没有被主人佩戴过一样

季眠的大脑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反应过来

领带上没有任何血跡，標题提到了季归舟的名字，但是不管是流媒还是其他报导都没有出现季归舟的身影

他安排在季归舟身边的人也很快向他报告，季归舟目前没事

但是，领带在他看到新闻的下一刻就送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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