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先开口,但两人都在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俞安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直响,
像在鼓动他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
季归舟的唇已经近在咫尺,呼吸之间都透著一点点急促和试探。
俞安的眼睫微颤,没忍住舔了舔唇,像是在默许,也像是在等他先动。
季归舟当然知道这个小动作意味著什么。
他轻笑了一声,低哑的声音在俞安耳边炸开,
“別紧张。”
下一秒,他便低头吻了下去。
不是急促的掠夺,也不是浅尝輒止的点触,
而是带著试探,却又势在必得的吻。
唇与唇贴合时,俞安睁大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惊慌,隨后是慢慢放鬆的倦意和眷恋。
像是终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地方。
季归舟吻得很认真,也很温柔。
他的手撑在俞安背后的窗沿上,將人半圈在自己怀里,
那种熟悉的掌控感又回来了。
俞安微微仰著脸,眼神有些迷茫,直到呼吸混乱,
不得不后退半分,才好不容易从这场逐渐升温的亲密中缓过神。
季归舟没再追著吻,只是低头,额头抵著他的。
“看吧,”
他轻声说,
“你根本没有忘记我。”
我也不可能忘记你。
俞安没应声,只是低低喘著气,睫毛抖得厉害。
屋內气氛正浓,空气凝成一团,
两人之间不过一个呼吸的距离,
俞安刚刚被吻得眼尾泛红,喘息还没平稳,
季归舟的额头贴著他的额头,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气息。
然后,病房门突然被哐当一声打开了。
“季归舟!”
门外的声音清脆悦耳,只是难言其中的囂张愤怒,还理直气壮的,
“下次我再也不替你打工了!”
来的人正是季眠,终於替季归舟打完工后,季小少爷就杀过来准备找自己大哥清算,
脸上还写满了对资本家季归舟的“愤怒”。
只是他话音还没落,就看见了眼前那副画面,
病房內的两个人慌慌张张分开,
病房的光线还有些昏黄,病床上的人的脸比窗外落日还红,整个人都快把自己缩进病號服里,
而季归舟站得笔直,有只手刚才还维持著撑在床头的姿势,现在立马假装正经站在病床边,
脸上写满了“这里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季眠愣了半秒,眨眨眼,
慢慢把吼了一半的话咽下去,自动消音,声音立刻降了八度,
“呃……你俩……”
他视线在病床上人泛红的耳尖和自家大哥紧抿的嘴角之间来回扫了一圈,乾巴巴地补了一句,
“你俩继续?要不我等会儿再来?”
季归舟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难得有著对於自己omega弟弟的怨念。
季眠被他看得一激灵,立刻倒退一步,手已经摸到门把,
“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假装我没来过?”
门再度被小心地关上,
只剩下病房里两个大气不敢出的呼吸声。
几秒后,俞安抖著声音说,
“……他,他不会以为我们在……”
“不是以为,”
季归舟补充道,
“他应该看到了。”
其实“应该”这俩字应该刪掉,季归舟心想。
俞安,“……”
他攥著枕头,人羞得恨不得立刻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