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
俞安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称呼,眉头在无人察觉处轻轻一动。
一个戴著项圈,锁著手的“实验体”,
却被研究人员以敬语称为“教授”?
不合理。
可隨后又发生了几次类似的场景,
那人有时站在某些设备前慢慢翻看资料,
有时甚至直接更改操作参数,
研究员们却都像默认他的干预,有时候一边笔记一边请教,有时候小心翼翼地请他看数据。
没人敢对他发火,哪怕是看起来级別不低的高级研究员,面对他也像个乖学生。
而那人,那个被称作“教授”的存在,似乎对这个称呼极不感冒。
他每次听到別人喊“教授”时,眉心都会很轻地拧一下,神情没有任何波动,
偏偏那份淡淡的不悦像是一道寒潮,静静扫过整层实验室。
没有人敢试探他的底线,也没人真的去討好他。
他不像是在这里求生的囚犯,也不像是在服从命令的研究者。
他更像是……和这场实验扯不断关係的製造者之一,只不过现在也被反锁在了自己曾经写下的公式与药剂里。
俞安没有急著接触他,这个人太危险,也太特別。
他必须等到那个“教授”露出更多的破绽,但在这段沉默的等待中,他几乎已经確定,
这场潜伏计划的真正难点,或许不是潜进去,如何配合行动,
而是那个人,那个“教授”,到底是敌是友?
还是他们即將爆破的这整个实验室的操盘手,还是不得已配合的內鬼?
俞安终於等到了那个教授靠近的机会,
是在他第一次被拉去做实验之后。
一场例行的数据採集,表面上没有太多样,
只是注射,抽血,记录诱导反应。
但诱导剂量被故意加重,他的体温一路飆升,四肢酸软,腺体被信息素压製得几乎紊乱,
明明是个alpha,却不得不硬撑著装出omega发热的模样。
他撑过来了,但现在几乎虚脱。
那群人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他单独关回原位,
而是意外地,或者说,“刻意地”,让另一个实验体进了房间。
不是別人,是那个“教授”。
走廊上的门还没合上,俞安已经闻到了那人身上淡到几乎冷感的气息,
不是常规alpha或omega的信息素,
他是个beta吗?
身上的味道好奇怪?是雨后的青草香?一种无法归类的气味,清透复杂。
他静静站著,嘴角掛著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看一场无聊的黄金八点档的肥皂剧。
“这个房间不错。”
那人看了一眼四周,语调懒懒的,
“我待一会儿。”
没有人敢拦他。
於是,俞安就“被迫”拥有了这个“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