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起身,拿起外套,走了。
儘管因为这段日子社会的拷打,让这个年轻气盛的alpha变得沉稳,
但是一下子接触这么多信息量,他难免又变得浮躁起来,
而大脑在混乱中自动排序,告诉他最高优先级,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找到席玉川。
无论他身上有多少秘密,
段行简只知道,他们纠缠了这么久,有些事必须问清楚,
必须亲口从那个人嘴里,听见答案。
人的第六感是很敏锐的,比如席玉川能预感到,下一秒段行简就出现在这里。
alpha气喘吁吁地出现,脸色有些难看……像是咬牙切齿,又像如释重负,
季眠左看看右看看,盯了会儿站在病床边还在喘气的段行简,又盯了会儿脸色依旧平静的席玉川,
確定这个不速之客没有什么想要动手的念头后,才慢悠悠出了病房,给这两人空间。
这一次,是段行简先开口说话,从同往常一样不耐烦的態度,语速变得越来越快,
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词不达意,最后开口还有些哽咽,
席玉川只是安静地听著,从刚开始年轻人理直气壮的指责,再到后面他絮絮叨叨开始讲著之前,说著这些天为了找到自己干了些什么的流水帐,到后面对於自己的……道歉。
直到段行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席玉川適时地打断他。
比起alpha优柔寡断的態度,年长者总是更豁达一些,
“寧曼是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对吧?其实我当时也没想到温言还活著,这確实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现在实验室终於被查封,所有事都结束了,你的信息素紊乱应该好很多了,可能还会有轻微的后遗症,所以我们现在……”
段行简仓皇失措地抬头,最后想要阻止席玉川开口,却只能呆在原地手足无措,
席玉川安静地说完最后的话,
“段行简,之前我非常抱歉,连累了你和温言,
虽然这么说有些趁人之危,但是,我们现在算是扯平了。”
我现在应该不欠你的了,段行简。
段行简的薄唇张张合合,脑子一片恍惚,只够他想清楚一件事,是之前季眠顺口问他的,问他和席玉川是什么关係,问他干嘛这么想要找到他。
段行简知道了,他恨席玉川,
这种感情,应该是恨吧,
不然为什么他会想著席玉川想到睡不著,
为什么会念著他的名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为什么会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却总想对他一个人刻薄,总对著他一个人抬著下巴想要收到他反馈给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会在知道他进了医院,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这么想看见他。
如果他们之间连恨都没有了,那还会存在什么呢?大概真的要结束了,
段行简从未这么清晰地认识到,他不是那个失忆的段行简,不是那个席玉川曾经的alpha,他曾经的男朋友。
直到看见席玉川微微皱著眉,喊著自己的名字,
段行简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牢牢抓住了病床上人的右手。
对,段行简不甘心,也不敢信,他同席玉川应该要一直恨著,用恨才能表达他对席玉川的在意。